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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飘剑一见阿离到了,笑道:“对,对,到齐了就开吃。”长筷一伸,先取了块圆饼塞在嘴里,嚷道:“‘大救驾’这名儿好,来得及时。”阿离一看,他吃的正是寿春名点“大救驾”,也夹了一块尝鲜,馅儿是金橘、桃仁、熟栗、银杏等诸味干果,皮酥馅香很是入味,胃口便一下打开了。

江留醉见他不拘束,也不特别招呼,指了一道点心道:“这九色兜子是四弟最拿手的,你病后需要调养,这里面的冬笋、龙眼、灵芝、松子之类,养阳益肝,适合你吃。”

公孙飘剑馋目一睁,笑道:“大哥也讲究了,晓得这些道理。”子潇湘引经据典道:“春日阳气初生,五脏属肝,宜于升补养阳。加上这位兄台中了寒毒,大哥的话没错。”又转头对阿离道,“来,尝尝这盘韭黄炒蛋,寻常了点,却补血助阳,特意为你做的。”

阿离点头,筷举到中途又停下,扫了四人一眼,才夹起菜放入口中。五人其乐融融,公孙飘剑见状抱出一坛酒,扯开封道:“这么高兴,一定要喝酒!阿离远来是客,先干一杯。”

江留醉眼珠一瞪,还没说话,公孙飘剑抢先道:“大哥别急,牛膝独活酒专给阿离喝。”又取了一坛,“这‘畅怀酒’才归我们。”给阿离斟满一杯。江留醉想到是药酒,只能由他。

五人这一喝酒,果然就喝了个天昏地暗,阿离重伤初愈,抢着饮了十杯,反是江留醉急了,好一顿教训,剩下的代他喝了。如此喝到三更,四人推阿离早去歇息,等他一走,一个个清醒得滴酒未沾似的,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江留醉先开口,摸摸头笑道:“这回师父不在,喝得真不尽兴。”公孙飘剑冷笑,“你分明心里有事,直说就是。”子潇湘也道:“是啊,我总觉得师父这回太奇怪,非查清楚不可。二哥你说呢?”

“你们是否记得师父的密室?”南无情缓缓地道。江留醉三人悚然一惊,是啊,唯一能解开谜团的或许只有此处,他们从小以来禁止踏入的地方。

“我进去过一次。”

“啊?!”江留醉、公孙飘剑、子潇湘一齐大叫。他们四人中看起来最乖的南无情居然敢违背师命,不可思议。公孙飘剑恨恨地道:“为什么不叫上我?”

南无情道:“那次是无意的。当时我才六岁。”江留醉忽道:“我记得师父不许我们进那屋子,大概就在那时……”南无情道:“对,他不确定是否有人进过,才下禁令,怕我们去。”

公孙飘剑道:“究竟有什么东西见不得人?”

“灵位!”南无情冷冷地说了一句,心中寒气直冒。

“啊?!”江留醉、公孙飘剑、子潇湘又大叫一声,颇觉匪夷所思。

南无情吸了口气道:“那里有三个灵位,分别写了三个名字:李玉山、魏秋羽、何无忌。”说到此处,眼中飘过一袭哀伤的神色。六岁那年,他一见这三个名字,就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因此记得特别深刻。

江留醉道:“没听过……江湖上有这几人么?”公孙飘剑道:“是武林前辈?”子潇湘道:“是朝廷里的人。”南无情道:“四弟说得对,他们三人是御史台大夫,宝靖元年被全家抄斩!”

三人呆住。全家抄斩定是犯谋逆大罪,然,师父与他们有何牵连?子潇湘道:“那年我刚出世。”南无情叹道:“这三人原与太后有隙,天泰帝驾崩后又得罪了权倾当朝的雍穆王,死无全尸,下场极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