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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岁大灾,漕运转运不及,固然是问题。李时勉及时转运粮食,的确是大功一件,但是陛下不觉得李时勉做的太顺利。”

“却是因为,永乐年间,朝廷早有决定,漕运为正策,海运为备策,最少从山东运输到辽东的粮食,从来没有断过。”

“一旦朝廷有需要,随时可以用之。”

朱祁镇微微皱眉,说道:“为什么不将海运当做正策,漕运当做备策?”朱祁镇脱口而出之后,了解就有些后悔了。

因为这个问题,问的有些蠢。

杨溥说道:“漕运之事,从汉代就有,但是兴旺于唐。唐代漕运之法,而今朝廷还为借鉴。可以说是面面俱到,但是海运之策,前朝虽然在用,但是前朝为政宽泛,网漏吞舟之鱼,为朝廷运粮的,不过是海上巨商,朝廷不能将安危托付在这等人手中。”

“所以,如何管控海运,朝廷心中没底。臣也没底。”

朱祁镇心中暗道:“这就是官僚的习性,不喜欢自己不熟悉的东西。一个是现成的经验,一个是未知的领域,满朝文武的倾向性也就很明白了。”

杨溥继续说道:“而且运河是需要修缮的,如果运河备而不用,到了用的时候,恐怕也不能用了。”

“朝廷每年四百万石粮食,足以支撑。粮食也不是越多越好。”

“既然漕运足够,那么海运备而不用,也就够了。”

朱祁镇说道:“只怕这备策,再备下去,就不能用了。杨先生实话实说,这样下去,需要多少,朕需要海运的时候,却没有能力海运了。”

杨溥叹息一声,说道:“臣也没有想到,这才几十年,朝廷居然已经沦落到遮洋船运粮食了。区区五百石,能够济什么事情。”

杨溥很明白,之所以用遮洋船,是因为从山东到辽东用遮洋船。毕竟这一条航线,处于渤海内,可以说风平浪静,不用多担心,大船小船,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朱祁镇说道:“如此来说,先生是支持重启海运。”

杨溥说道:“以臣之见,陛下制定的天津海关之策,就不错,正全部以粮纳税,臣翻阅过海关文档,去年一年,纳税三十多万石,不过是因为新开之际,想来将来稳定在百万石,也是可以的。”

“陛下妙策,凭空为朝廷多了一百万石粮食。再加上漕运四百万石粮食,也就是陛下而今大修河北水利,粮食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