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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立刻返回金州。”把辎重收拾好后黄石下令班师,明军迅速北上,夕阳中的每个人都喜形于面,辅兵固然是一片人声鼎沸,就是躺在抬板上的伤兵也欢声笑语不绝,两个锦衣卫则各抱着一个粗糙的木盒子。吴穆现在也算是精通救火营的编制了,他刚才把炮队的随军木匠都动员起来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弄好了这两个盒子,小心翼翼的亲手把头盔和大旗都收了进去。

“大人,下一步我们怎么办?”贺定远抛出了个问题,一边的吴穆也伸长了脖子凑过来听。

“坚守金州,同时派出大批侦骑巡逻,不让建奴有机会偷渡。”黄石知道辽南现在只剩下正红旗的十余个牛录了,这点兵力维持地方治安就很不容易了,更不要说留下的那些牛录多半还是被重创过在修养的。

回到复州的良好官道要从金州堡内通过,如果后金军不要辎重大车,他们就得带着伤兵在寒风里走回复州。而如果他们推着大车从金州旁的烂地和丘陵里慢慢爬过去的话,不去打他们就太没有道理了。黄石估计此战至少让旅顺半岛内半数的后金牛录失去了战斗力,而在周围百里内他们没有任何援军。

黄石越想越高兴:“建奴至少有一万一千辅兵,不留下几千太对不起他们了。”

“黄将军高见。”吴穆左看一眼正蓝旗的大旗,右看一眼莽尔古泰的头盔,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

这东西的主人刚才也只身窜进了南关堡,莽尔古泰刚才被一个明将领着骑兵苦苦追击,从头到尾他一丝一毫重整军队的机会都没有得到过,最后连身边的近卫都溃散了,紧跟着他的几个也被杀了个干干净净,连大旗都被那狂暴的明将抢走了,而且那些骑兵也不下马割首级,就死死地追着自己来。

幸好莽古尔泰自幼就与马匹为伴,在马术浸淫多年早已经是非同小可,他坐下的战马也是有名的宝驹。为了逃命莽古尔泰更是把身上的佩刀、箭壶、披风等所有压分量的东西都抛下了,他一连兜了好几个圈子,靠着骄人的马术又是登山又是跳涧,好歹把那个家伙甩开了一段。

就在莽古尔泰暗自庆幸,带着得意回头望过去的时候,那个明将劈手丢过来一坨东西,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寒光已经扑面而来。莽古尔泰危机关头大喝一声,在马上就是一个铁板桥,刚躺平就眼睁睁地看着一抹锋芒擦着鼻尖划过,那飞来的大刀片子把他的胡子都削去几根,刀把把他的头盔都打飞了。

还不等莽古尔泰的一身冷汗被吓出来,那个明将又抛过来另一道闪电……

好个莽古尔泰!在这旧力才去,新力未生之时,他猛一发腰劲,硬是生生地把身体凌空拔起数寸,接着头就拼命往前一靠,那甩来的刀光只削断了他的辫子根。马术大师就是马术大师,莽古尔泰更不停留,飞马直奔正白旗的焰火处去也。

披头散发地冲进了南关堡,莽古尔泰此时回想起那凶神恶煞的明将,仍心有余悸地嘟囔着:“真野蛮,真是太野蛮了。”

此时皇太极正站在南关城头遥望几里外的明军,莽古尔泰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激动的莽古尔泰狠狠地晃了晃皇太极的胳膊:“你不是说那明军统帅是个书生么?”

若有所思的皇太极没有理会他,过了许久才问一边气鼓鼓的莽古尔泰:“后队到什么地方了?”

“还有两天路程到南关。我们不能再等了,让后队把辎重都烧了,带着武器和三天的粮食赶来。我估计他们的伤兵也有几百,现在可用之兵不超过两千五,把那些汉军统统编入旗,告诉他们从此就算是旗丁了。我们得赶快从金州突围,不然等长生军养好了伤口我们就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