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秦执一愣:“您不回去?”
“不是不回,是晚点回。”
燕宁纠正,一眼看穿秦执心中想法,燕宁耐心解释:“沈瑶光才刚回来,还不知道有关身世的事儿,总得给她留出一点时间适应消化。”
先前因为种种原因,有关身世的事儿沈瑶光还被蒙在鼓里,出了趟远门回来,结果就得知自己跟朝夕相处了十几年的家人并没有血缘关系,搁谁身上都有些难以接受,连她当初都消化了好几天。
还是先让沈夫人他们跟沈瑶光先做好心理疏通辅导工作,倒也不必如此着急,燕宁甚至还考虑要不要借口公务繁忙在衙门小住几天。
听说沈国公府的人还在门口等着回话,燕宁让秦执帮忙去告诉一声,就说她手上案子没完暂时脱不开身,等案子完了就回。
秦执自然是满口答应,还不忘见缝插针忽悠燕宁不回也行就在衙门住下算了,反正一应东西都是现成的,上回带来了并没有带回去。
对于秦执殷勤提议,燕宁保持礼貌微笑并不当场表态,旁边岑暨也只能欲言又止,不动声色移开期待目光,他突然还有点想沈云舟与燕宁当真不合,那样燕宁就能名正言顺有家不归留住提刑衙门。
岑暨:沈云舟果然讨人厌!
收到沈瑶光归来消息,正匆匆往回赶的沈云舟:“阿嚏——”
...
燕宁并不打算现在就回沈国公府,干脆就秉持着来都来了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情,让人带她去看那些先前被刑部和大理寺送来的积压卷宗。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之前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国子监出了命案的事儿压根就瞒不住,就算范天赐开始没能成功送出求救消息,但安远伯府最终还是得到了信儿。
一听说范天赐惹下了人命官司,安远伯府上下顿时乱成了一片,安远伯府老夫人更是禁不住打击晕死了过去,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范天赐的嫡母,也就是安远伯夫人居然当场提出了和离。
原来安远伯夫人姓冯,出身清贵名门,膝下只有两个女儿,如今都已嫁人,随夫婿外放,而她本来应该是有一个儿子的,只不过出生没几天就夭折。
当时与冯夫人前后脚怀孕的还有安远伯的一个宠妾,冯夫人先两天临盆,诞下了一个男胎,却因为奶娘照顾不周感染了风寒夭折,冯夫人觉得不对,就令人查,结果查出来那奶娘跟宠妾有勾当。
冯夫人自然不肯罢休,想要将那宠妾给处置了,只是一来没有确切证据证明她儿子的死是宠妾干的,二来宠妾恰好也诞下了儿子,安远伯喜不自胜,便一力压下此事,冯夫人无法,只能隐忍不发。
自那以后,冯夫人就开始吃斋念佛深居简出,跟安远伯的关系也一直淡淡,安远伯虽然有不满,但冯夫人是老安远伯做主娶的,加上冯夫人的娘家是清贵世家,在朝中能说得上话,所以他并不敢轻易休妻和离。
直到后来安远伯想要请封范天赐为伯府世子却被陛下驳回,安远伯想给独子一个体面的身份,就想将范天赐记在冯夫人名下,冯夫人当然不肯,任安远伯如何劝说她始终不松口,后来又改口同意,但有个条件,那就是将范天赐的生母,也就是那个宠妾发卖。
因为诞下了安远伯唯一的儿子,宠妾这些年很是春风得意,在府中的势头隐隐要盖过冯夫人这个正牌原配,一听说冯夫人要将宠妾处置了,安远伯自然是大骂冯夫人毒妇,但妾室不过是奴婢,本来就可自由买卖,安远伯顾念这么多年的情谊犹豫再三,但范天赐却十分爽快。
范天赐一直对自己庶子的身份耿耿于怀,他虽然是伯府独子,但跟真正的勋贵嫡子比起来还是矮了一头,特别是还因为身份的原因他都不能顺利请封世子,这更是让范天赐心中不满达到巅峰。
一听说只要发卖生母他就能记在嫡母名下,日后也能封世子袭爵,于是自己私下里就去找了生母,想让生母为他的前途考虑。
宠妾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毫不犹豫就将她舍弃,一时心冷之下竟服了毒,等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凉了。
安远伯也惊了一下,但怕此事传出去对范天赐影响不好,便悄悄压了下来,对外只说宠妾是感染了风寒死的,宠妾既死,冯夫人也就信守承诺认下了范天赐这个便宜儿子,就是挂个名儿子,平常倒也没什么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