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捕头也十分为难,王少卿是朝廷命官,还是堂堂太常寺少卿四品大员,抛去爵位不说,官阶并不比岑暨低。
加上死的又是人家的儿子,人家硬要闯后衙看儿子尸身,他又不能真动刀子...
这年头衙门处理命案,其实最怕的就是跟朝廷命官搭上关系,那不是一般的难缠。
岑暨闻言却冷哼了一声,只见他目若寒星,眸光冷冷扫过王家众人,最后落在一旁同样一身绯色官服却已年逾五十的一位老者身上,语调凉凉:“按我朝律法,擅闯官衙阻挠办案形同谋逆,轻者徒三年,重者处绞刑。”
岑暨直接搬出法条,充分显现了其良好记忆力,讥讽道:“想不到王少卿的胆子如此大,居然连提刑衙门都敢带人闯,那下次是不是就直接去闯宫门谋反了啊?”
岑暨话落,瞬间全场一片死寂。
就连燕宁都瞪大了眼,好家伙,这货是真敢说啊!
“岑暨,你少信口雌黄!”
绯服老者,也就是王天昱他爹王少卿闻言被吓了一跳,原本还沉浸在悲伤中的表情瞬间变得铁青,怒道:“死的是我儿子,难不成我这个当爹的还不能来看一眼?你身为提刑官,本该谨言慎行,而不是动不动就信口开河诬蔑,我什么时候要...”
话到嘴边,谋反两个字王少卿却硬是说不出口,这个词实在是太过惊骇,恐怕也就只有岑暨能随随便便往外吐。
王少卿知道岑暨不好惹,若是与他口舌相争未必能讨到好,心中将岑暨唾骂了一万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停尸床上躺着的王天昱,王少卿面上难掩悲伤,咬牙朝岑暨道:“你回来的正好,昱儿我要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