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拉有点惊讶，也有点不舍，下意识问她：“你要去哪？”

“没有目的地，只是想去欣赏陆地的艺术。”

幽灵鲨偏了偏脑袋，露出思索的表情：“也许你能在哪里的博物馆或者美术馆找到我，我很喜欢那些雕像作品……毕竟，成为一名雕塑家可是我曾经的梦想。”

雕像？

就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亚瑟忽然回忆起他不久前刚从神奇女侠口中偶然听到的一个地点：正是一个雕像为主题的大型艺术展览，里面还有女侠自己精心雕塑的作品，应该会比较符合她的喜好。

左右对方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地，越看还越像个深海住民，对陆地熟不熟悉都是个未知数，亚瑟索性便直接将这个地点告诉了幽灵鲨。

然后，他得到了一声听上去真诚多了的道谢。

再然后，女人忽然退后了半步。

她闭上了眼睛，周身轻快跳跃的气质于眨眼间收敛得滴水不漏，双手交叉合拳放在胸前，随后轻轻垂首，安静沉稳的模样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最虔诚的信徒。

连嘴里浅唱似的呢喃都像是教堂的祷告，充满了神圣又难以言说的味道：“慈悲的使者，请守护他们的梦境，祝福他们的未来……”

亚瑟并不是谁的信徒，但也听过祈祷祝福的话语，但同样的话语从幽灵鲨口中念出来，他还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尤其是她的姿态，她的礼仪，她的表情，她的语气——全都挑不出丝毫毛病。

就好像刚刚还含着明快笑意，看上去愉悦又傲慢的女人不是她一样。

就像是听见了他的心声，幽灵鲨忽然睁开眼睛，原本沉静的气质于瞬间被打破。她放下手，嘴角噙着促狭的笑：“别看我现在这样，我以前也能算是一个修女哦？”

亚瑟：“……”

确实不太看得出来。

“好啦，刚刚那段话就当是祝福。现在是真的要说再见了。”

白发的女人优雅地提了提长裙似的衣摆，像是跳舞一样行了个退场礼，随后不再言语，转身后渐行渐远。

望着幽灵鲨身影消失的转角，湄拉忽然问到：“你觉得我还能再遇见她吗，亚瑟？”

“……”

“未必。”

亚瑟轻叹一声：“我猜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湄拉。她属于海洋，也来自海洋。”

“但她未必属于这片海洋。”

湄拉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亚瑟严肃点头：“是的，我怀疑她来自外星的海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