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是死亡,也许是受伤了,或者是疾病。
拉斐尔更倾向于后两种。
他以为自己在认真地思考,但昏暗的背景中若隐若现的歌声总是打乱他的思绪,拉斐尔又恍惚着反应过来,也许他现在正在做梦。
他总是做这个梦。
海浪和潮水,昏沉摇晃的一切,击打在玻璃窗上的雨水,还有永远不会停歇的模糊的女人歌唱。
他后来从桑夏那里得知,那首歌是亚述的民谣,他那个传闻是娼妓的母亲,也许正是亚述人。
母亲,多么遥远的词汇。
提起这个称呼时,拉斐尔每次想起的就是来自费兰特母亲莉娅身上的香气,那种气味在之后闻遍了各种昂贵香料的拉斐尔看来并不怎么迷人,廉价的香粉、即将过期的香水,混合着下城区弥漫的潮湿气味,组成了莉娅身上特有的味道。
但那个女人天生具备母性,她的手指柔软温热,脸颊饱满,长发蓬松,眼睛里闪烁着泪水似的温柔,她抱着小小的拉斐尔时,就像是圣母环抱着自己的圣子。
拉斐尔当时真心实意地嫉妒甚至仇恨过莉娅的孩子。
不过那真的是很久之前的事情,拉斐尔已经不再是贪恋母爱的愚蠢小孩,他心里要装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反而没有给他自己留下什么空间。
拉斐尔从这个让他不那么愉快的梦境里抽身出来,迷迷糊糊中听见耳边有熟悉的声音在交谈。
“……温度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