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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闻言沉默片刻,温言道:“太医昨日又给你换了副药,兴许有用。”说着宫人便端了煎好的药叩门而入,皇上接过药,宫人又严严实实地将门关好,生怕漏进一丝寒气。

下了三日的雪,周絮就昏睡了三日,皇上日日来,还在这屋里设了个桌案,堆满奏折。

周絮是个好伺候的病人,端到他面前的药,再苦,不消片刻也见了底,皇上用手巾替他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嘴角道:“今儿冬至,恒之想吃什么馅的饺子?”

周絮思索片刻,笑道:“荠菜猪肉的,不过这时节没荠菜罢……”

皇上笑了笑:“恒之想吃就有——”顿了顿又说道:“晚上朕再温些黄酒来,你陪朕喝两杯,就似三月时游园喝酒那次,恒之可还记得?”

周絮扬了扬嘴角道:“怎么不记得,那次臣弟太过得意,把皇兄提上屋顶赏月喝酒,现在想想真是……故作风雅。”本想配合这氛围笑两声,笑意却被咳嗽取代,皇上皱着眉,轻轻地拍了拍周絮的背。

“等你好彻底,开春暖和了,再陪朕去屋顶醉一回罢。”皇上面上虽然笑着,语调里却透着一股子无可奈何。

周絮笑道:“恭敬不如从命。”说着打了个哈哈,眼里泛起水光,困意袭来。

皇上看他这般形容,温言道:“困了罢,先歇下,朕在这屋里陪着你。”

周絮点了点头,心道可能就是一两天了,脑子清明的时刻越来越短,每日只想与枕头作伴。他的头一沾枕头,睡意就汹涌而来。

皇上替他掖好被子,静静盯着眉目紧闭的周絮半晌,将手伸进被子里拽住周絮的手,这手即使在暖烘烘的被子里,也是凉的。捂在手里暖了很久,依旧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