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惊的小人鱼像只小兔子一样瞪圆了眼睛，堪堪停在了比自己大了一圈的人鱼身前，这只人鱼是罕见纯白色，就连睫毛都是冰雪的颜色，一头银白色的长发直直垂到纤长有力的尾巴两侧，容颜漂亮的像是电视剧中的海妖。

小人鱼很没出息的发出了一声惊叹。

与他比起来，自己还真像是一只完全没有长成的幼崽，小人鱼抖了抖尾巴尖尖，眼前的年长者猛然一个哆嗦。

江晨立刻停住了动作。

人鱼虽然会有一些关于生存的传承记忆，可记忆深处似乎从很久之前开始整个种族就不是很人员丰盈，一片海域能有两三只人鱼都已经是很不容易。更别提眼前一下出来这么多人鱼前辈们，江晨有些迟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冒犯到他们。

于是所有鱼都伸长了脖子，努力朝银色人鱼的身后望去。

被盯住的小人鱼更加紧张，沉在水中的尾巴尖瑟瑟发抖着，一边努力朝身前的鱼摆了摆爪爪，伸开，又慢慢握起，圆溜溜的眼眸中满是努力试探。

克里斯托弗心都要被萌化了，银白色大鱼慢慢上前靠近着，白得几近透明手臂缓缓搭在了小人鱼肩侧，清冷漂亮的脸颊则一步步朝小人鱼靠近，近的江晨几乎闻见了他身上的松雪香气，然后年长鱼停在了距离他脸侧几厘米的位置，轻柔深沉的音波在脑海中陡然响起，像是蕴含着无数岁月的沉淀，被打磨成了温润成熟的模样。

“你好呀，小家伙。”

与之一同响起来的是陷入狂欢的鱼群，严重颜控的人鱼见到领头者克里斯托弗已经行动，立刻忍耐不住一个个扑通扑通跳进了水中，这群深海中的精灵们摆动着有力缥缈的尾巴，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嗖一下冲到了小人鱼身边。

江晨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大鱼已经缓缓从他身边撤离一个有礼又不失亲近的距离，纤长的尾巴撩出水面，慢慢与江晨的尾巴尖尖相触，像是模拟握手一样轻轻碰了碰尾角，包容又熟稔。

也代表着承认。

天爷，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他们恨不得团团围起来用尾巴圈着睡觉才好！

“阿里斯托德，离我远点，你挤到小家伙了！”

“嘿，小家伙，你好啊，我是芙拉尔，你可以叫我亲爱的姐姐，”

“滚蛋芙拉尔，收起你虚伪的尾巴好嘛？我排在你的前边！”

漂亮的人鱼们因为谁可以先和小家伙这个问题争端瞬间变成了好战分子，江晨傻眼看着围在身边吵吵嚷嚷起来的这群鱼，慢慢的，迟钝的笑出了两排小牙。

这群人鱼与他在电视剧看到的简直可以称为完全不一样，但却更加真实又令他感到熟悉的安心，完全没有任何距离感，像是他本来就属于这个群体一样。

小人鱼抬头，视线在粗野撸起袖子开始干架的人鱼群中环视了一眼，眼底全是笑容，他摆了摆尾巴尖，在身前这位明显地位有些不同的长者的温和注视下慢慢开口：“我叫江晨，你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