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听起来简直荒谬!”

西林士兵的队伍跟在你身后,长蛇一般有序入城。一路走下,心情莫名复杂。

你分明是兰顿的公主。

爱德文一定不会想到,他的女儿会将他最爱的兰顿搅成一团乱糊。

哈里顿策马于后,看了看四周情况,小声问:“陛下,您怎么轻易答应了,不怕是埋伏?”

你拽紧手中缰绳,扬起下巴朝向高耸的城主宅邸,示意道:“你看。”

有人穿了金边白底的长袍孤身倚在高楼窗边,见你来,微微笑了,举杯遥敬。

熟人从宅邸中出来,是托兰。他俯身行礼:“殿……女王陛下,陛下希望您能单独与他一见,但若不放心,他不强求。”

你点点头,只唤萨拉随行,让老司各脱带人接管城市。

本以为最难打的仗却最平和。

托兰进屋后收了避雨的风帽,点起蜡烛,引你绕过层层台阶,登至顶楼。

他推开门,哽咽道:“您请。”

你想了想,犹豫再三,还是将萨拉留在房外,独自穿过数个隔间。

二人事,二人了。

昏黄的光线里,你停了脚步,瞧见了屋内唯一一抹清雪般干净的亮色。

“一起喝一杯?”文森特四指齐并,示向小几上的托盘,其中留了另一杯满上的酒,吟吟道,“很久没有这么近看你,变漂亮了。”

你靠在门框上,懒懒望他,哼了声:“噢,你落魄了。酒里无毒?”

他一饮而尽,然后再动手满上:“怎么敢,那是留给我自己的东西,轮不上你。”

“我有事求你,定然得让你活得好好的。”文森特见你拿起另一杯酒,继续闲散说道,“况且大势已定,没必要再下暗招。”

你施施然跪坐在他对面的软垫上,抿了一口,问道:“什么事?说说看。”

他盘腿而坐,捏着雕花小杯分外惬意闲适。

“我喝下的毒药会慢慢发作,过一会从脚下开始变冷变硬,到腰间,再到前胸,最后如同入睡一般死去。它是种不错的好药,死的时候很干净,表情不至于扭曲。”文森特揉揉你的脑袋,开玩笑道,“死相应该不会吓到你。”

“我想离开的体面些。”

你好奇地倾身凑近,细观他唇边酒渍,仰头问:“什么好药?还剩下多少,不如送我?”亲密无间,语调轻松,仿佛是个在听情人讲故事的无邪少女。

文森特大笑,他弹了一下你的额头,道:“你用不上,我也不希望你有一日会用上。否则对于兰顿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不过既然你想要,我大方点也无妨,毒芹水而已。”他嘟囔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上头特地系了灿黄色的丝带,“就知道你会要的,这个结打得不错吧?送小公主的东西太难看可是会惹她生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