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争斗,何时方止?这胜负,何时可分?

比尔飞来,站在你肩头拱了拱你的脖颈:“哇——哇——哇——”

你梳顺他的毛,沉默伫立,半晌无语。

鲜血染红了桥面,滴落的鲜血又将河水浸透,轰烈的抗议伴随厮杀的吼叫在传令声中沉默了刹那。

“传王后殿下令——”

一场别有用心的哄闹落下帷幕,无名蚂蚁搅进历史纪幕的鲜血随河洪奔流冲刷而尽,为谁的霸业做了锦披嫁衣。

激流拍岸,夕阳余晖来不及施展余力照耀四方,便随淅沥的小雨将鲜血冲刷洗净。

留给明日的又是一架光鲜亮丽的宫前桥,以最庄严华丽的姿态直通同样精致威严的王宫,衬托出主人说一不二的权威风华。

新日高悬,王宫前庭压了六名叛首。你靠在内侍提前准备好的宝座上,欣赏刽子手一人提着一个作乱者,另有人搬来了石墩。

叛首被压着双膝跪地,歪了脖子摁在石墩上。

哈里顿不忍,俯身悄声提醒道:“殿下,您可以回避。”

你坐得笔直,身姿优雅舒展,扶在座椅把手处昂首盯着下处,闻言对他摆了摆手。

“没有那个必要哈里顿,不过小事。一国王后连叛国者的处刑都不忍心监观,未免太没用,凯撒不在的时候,我有能力承担他肩上的一切责任。”

哈里顿为你的漠然气势所慑,垂首退下。

你抬手,祖母绿宝石戒面在阳光下闪了一闪:“行刑吧。”

——恰如高举的寒锋。

落下。

鲜血迸溅,你转身提裙离开,一颗人头骨溜溜滚落到裙摆前,你低头间眼尾余光瞟过一眼。

跨步,走远。

不碰触,更不在乎。

数条人命,两方博弈,一场暴动,不过笑话。

还当你是兰顿皇城手忙脚乱、凭着一点小机灵自作聪明的娇蛮公主?

痴心妄想。

密信从某个角落传去了兰顿一处驻军地点的主帐内。

乱雨打在帐篷顶部,砸出扰人思绪的点点杂音,闹得心烦。烛火飘摇间,细小的卷轴从信鸽细足上的小筒内取出,被人小心展开。

“未能逼回y·l,计划失败。”

金线绣边的白袍随玉手动作铺展,纸条被两指夹起,伸入烛火内一点点烧焦。纸面随火焰吞食泛出焦黑的色彩,冒起缕缕白烟,难闻的焦味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