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俯身与他额头相贴,喃喃道:“我们的颜色是一样的,凯撒。你不用担心把我染黑了,不管你的想法多可怕,我都能接受,不管你是怎样的人,干过什么可怕的事,都吓不着我。”

来自地狱堕天使的诱惑在凯撒耳畔接连不断地响起。

“所以在我面前,你不用压抑掩藏真实的自己。”

“我们会一直一直走下去,哪怕白发苍苍。”

你将他的手印在上心脏的位置,说完最后的誓言。

“我将与你共同沐浴在王冠与权杖的荣耀之下,站在你身侧竭尽智慧维护所有的一切,直到生命尽头。”

腰间一紧,你结结实实被抱了满怀,压得喘不过气来。

凯撒侧脸紧贴你的发顶,像失而复得了什么珍宝,他胡乱吻过你的头发,咬牙切齿道:“你最好说的都是真的,伊薇尔……”

“……如果发现你骗了我,我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你挣扎着从凯撒怀中出来,飞摸过他腰侧,提了火铳把住他的手抵在自己太阳穴,笑闹道:“这样么?只要‘砰’地一下,半片脑子飞出去,看得见里面的东西流出来,溅得满墙都是。”

凯撒铁青着脸拉下你的手:“胡闹!”

然而下一秒他笑颜灿烂,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那样太轻易了,伊薇尔。”凯撒从你的额头开始,指腹缓慢沿起伏的弧度滑过皮肤,眼皮、脸颊、脖颈、修肩、锁骨。

他指尖点在你的蝴蝶骨处,睁着一双圆瞳,以天真无邪的口吻说出可怕的话,无比认真。

“要是哪天我发现你骗了我……”凯撒扳过你的下巴私语绵绵,谈话间无数次两唇相擦,宛若情人亲吻,若即若离分合不定,“我会从这儿割开,把伊薇尔的外表永远留下来,请最好的裁缝缝合,做个娃娃陪我,和活着的伊薇尔一模一样……剩下里头的,一点点儿掏出来,得掏干净……”

“剁碎了,亲自咽下去。”

你们相视而笑,露出夜行动物才懂的惊悚笑容。

“好。”

昏暗偏殿内,垂帘飘荡,乱影幢幢,巨大的棺木摆在大厅中央。阴森笼罩了整个偏殿,同时也笼罩住了不能白日坦然呈于世人眼前的风流密事。

两个颜色相仿的灵魂相互碰撞,他们不在乎谁弄脏了谁,只想拼命地将彼此染的更暗沉,最好除了对方,谁也接受不了。

凉风从门缝内阵阵挤进,把殿内人的言语吹的支离破碎,深浅间语不成调,却偏偏吹不散烧身热意。

汗珠沿鬓边滑落,你仍保持着最后一分清醒。

婚姻与政治都是桩需要人用心经营的交易,相互开出自己认为合适的价格直到双方都能够满意。

凯撒真的敢将你驱赶回兰顿?

不,他不敢。

能将两只领头羊握在手中的女人,他必然慎重考虑其中利害,你们两者之间的猜忌难以避免。

不等于不可平衡。

强者示弱,最为动人。

女人的美貌和眼泪,利用得好,会成为比她手中权杖更具欺骗性的武器。一回场面上的示弱省去许多麻烦,何乐而不为?你什么也不曾损失,便将关系回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