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老大,今天我们干完就去吃顿热的吧?”瘦猴样的几个孩子悄然欢呼。

孩子头往他们几个头上分别来了一记:“去你的!干成了再说,油嘴滑舌。”

等马车靠近,前方驾马的魔法师从后方敞篷角落里捞出一瓶烈酒,拔开筛子往嘴里灌。喝的累了,开心了,往座驾后背一靠,瘫在位置上赏雪,有一句没一句地扯起嗓子唱起歌来。

等着去扒袋子的小孩吐了口唾沫:“难听死了。”

孩子头往他脚上踹了一脚:“闭嘴,要是被他听见你今晚就给我滚蛋!”

酒瓶见底,魔法师打了个酒嗝,晃晃悠悠走下车,到路另一旁的林子里找了个地儿解决生理问题去了。

先前安排好的几个孩子直奔装信件的麻袋,解开绳子从里面拨了几下找到那封装饰精致的信,重新扣上绳子,伪装成没人来过的模样,迅速隐入树林,消失不见。

醉醺醺的驾车人好一会才提上腰带满足登车,“驾!”。

溅起身后雪尘。

傍晚,皇城老街一处不起眼的破烂小屋外,小孩们拍响门板:“先生,您要的货搞到啦——”

门开一条缝,一只手从里头伸出来,将信件接过。

简陋肮脏的居室内,维斯帕打了个响指,点亮工作台前的烛火。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多处购置房产以备秘密藏身,此处不过是他在皇城其中一处不起眼的暗窟。查尼亚城炬者助手这个职位倒也清闲,维斯帕三天两头的去附近各个城市转悠,旁人看在他是教皇陛下兄长的面子上,不敢多说。文森特剥夺了他的职位,但是自己身上的本事可不会因为饭碗没了也跟着完蛋。

文森特作为教皇,坐镇皇宫,受身份所限出行不便,困于一隅,他可什么都看在眼里。维斯帕冷笑,从伯克·哈德耍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盯上了哈德府的一举一动。

哈德老头真是下得一手好棋,想借着自己的手,趁机杀了他的殿下?

呵,伯克·哈德就等着爆出消息朝世人邀功,成了,文森特高兴自然是好事,文森特若不高兴,老头子手里可多了一个大把柄。这算盘打得真不错,没想到伯克·哈德多年忠臣,竟然算计到他老弟头上来了。

胆子肥的他不敢恭维。

不过,老哈德既然要玩儿他,也得看看自己手头有没有脏活。

身为当前最有权势的红人,伯克·哈德家的信既不投递给专门负责贵族信件业务的职业邮递员,也不投递给帮忙捎带信件的骑士团,反而选择了私人性极强的魔法协会,与平民的书信混杂一团,能因为什么?

呵,不过是想掩人耳目、遮挡心虚罢了。

除非哈德家全都死了僵了,整栋宅子没有一丝动静,否则别想在他眼皮子底下保住哪怕一件底裤!

信封表面的收信人明明白白写着萨洛扬·哈德……唔,寄给他堂侄的信,有点意思。

翻过另一面,信封口子上脆弱美丽的圆形火漆上印了防伪防窥的哈德家徽。

维斯帕轻车熟路地拿出自己特制的胶粉糊在火漆表面,等它凝固之后,用小刀从底部撬起火漆揭离信封,非常熟练地将凝固的模具与火漆分离,打开封口,放在光亮处用镊子探里头的东西。

显然,他不是第一次干了。

噢,什么纸都没有,更没有家信,只装了一张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