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顿莫名抬首:“安娜也得记录……?”

“谁都一样,没有例外。”凯撒将宝石靠近烛台欣赏,“哈里顿,你作为我用得最顺手的耳与眼,别出什么纰漏。”

是他心心念念的颜色。

烛光照亮珠宝,闪出莹润的光芒,像穿过千万里,看着那个人的眼睛。

日子过得越辛苦,清醒时能松口气的间隙越想她;至于不清醒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眼前的都是她。

一点兰顿西境的消息都打听不到了,凯撒缓缓一声叹息,不知道那边境况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好想她。

从下往上仰望头顶,天空露出一线光芒,比起外部开阔草原来说,两岸夹逼之中的一小片泥泞空地逼仄了许多。

与你们所占位置相对,对岸高仞之上刻画了巨大的衔尾蛇,后方叠加巨型连续性架构十字架。

你记得,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出口就在身后。

不过你现在不打算出去。

最初的慌乱过去,十七个年轻人终于冷静下来,不排除有听天由命的意思。有人怀抱惊恐提出问题:“……怎么会有一左一右两个几乎没差的瀑布?”

你拢紧披风,薇诺妮卡本来走在最前方引路,一回头见你发冷,停步转身替你将领口系紧,检查完全身没有不妥才牵上你继续前行。

她似有似无地咕哝,步伐放缓:“人类的身体就是脆弱。”

“所以没有办法啊,艾斯本在我才安心。”你现在已经能做到无论说什么羞耻的话都毫不脸红了,可喜可贺。

薇诺妮卡没有回头,她顿了顿开口道:“……会一直在,以后都会。”

落在后头的人见你们往前走,四下尽是陌生的绝境荒野,自己也找不到出路,于是隔着一小段距离谨慎地跟在你们身后。

“等等——那上面是什么!对面墙上好像有画!”

“什么画,几条山壁上的裂痕而已。”

“……是真的有画,你们往高处看,几千米的画……我不相信这是人能做得到的东西!”

“噢我也看见了,一个男人站在那儿,他旁边有个女人躺着。神父,那是什么东西,我们都是粗人,看不懂!”

葛兰神父随十七人一同前进,别人看不明白的地方,他好像看懂了什么、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听人唤他名字,葛兰吓了一跳,捋过下巴一圈缠起小卷的络腮胡,犹豫了一会,伸出两指指向对岸壁画解说道:“那位站着的男人,是至高无上的伟大之神,光明神阿克图索,那位女子……”踌躇再三,葛兰神父说不下去了。

“好啦好啦,您也不认得吧?”其中一位年轻人打断了葛兰神父的犹疑,品头论足起来,“我猜也是个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