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奥尔德里奇一同回头望向他。

“正视你不敢正视的真相。”克莱恩忽然龇牙一笑,“像我们这种在刀尖上舔血的,一向不太相信什么证据,因为来不及。”

“我们更喜欢靠直觉活着。”

烛光下,你面无表情,气质冷如雕塑,端坐在位,不怒自威。

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猜想。

在西林支持凯撒时,时刻清楚你财产动向的人;能够第一时间得知瑞切尔被辞退,并且及时联系上他的人;一到莱斯特庄园,见证你与凯撒的亲密举动,及时通知安斯艾尔注意凯撒婚姻动向的人;在你需要时刚好送上,满足所有需要,得到飞一般提升的人……

维斯帕。

当年你只记得他在风雪中救助过迎凯撒回国的马车,却忘了,迎凯撒回国的,是安斯艾尔。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巧合与巧合的叠加,只能是必然。

所有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什么倾心什么忠诚,什么相像什么有用。

人家顺水推舟塞在你怀中一个经过精心挑选设计后的“完美下属”,怎么能不符合你的要求。

“有一日下午,我从你办公室窗外望,街角尽头有一个太阳下顶着大斗篷的男人。”

“事出反常,但我害怕你的安全没有保障,等到奥尔德里奇来后才敢去追。”

“他警惕性很高,我跟丢了。”

“后来将近十日,我一直在找他。除了我认识的那些藏在夜里的朋友,还有全城的乞丐,都在向我提供他的消息。”

“光我知道的,那个人进过四处不同的房子,仅漏了一处别墅。”

“对了,瑞切尔的消息我探听到了,他是被人捅死后扔进河里的,身上有一处致命伤。他老母亲现在疯疯癫癫,见人就说儿子死的蹊跷。”

“那天我晚归,你们正在庆贺奥尔德里奇搬家。我和你都发现了维斯帕皮肤不对劲,你应该还记得。”

“前一天,那个穿着斗篷的男人在阳光下暴晒,站了半个下午。”

“我想去他的五处房产搜搜,也许会有结果。”

克莱恩说完,站起身去寻了一杯水,他很久没说过这么长一段话了。

“老师,您明日下午,去马迪尔堡协会分会的下属银行一趟。”你为奥尔德里奇分配任务,神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严肃,“以检查账簿的名义,核对往日的每一笔账,若您觉得无聊,查查银行的其他工作,要求维斯帕陪同。”

“那个位置本来就是让您代我行权的,他不过替我干事。您休息了这么长时间,前去检查一番合情合理。请务必使维斯帕明日太阳下山前不得离开银行。”

奥尔德里奇迟疑了一会,终点了点头。

翌日,你暂停一日工作,呆在小屋内等待克莱恩的消息。

他在中午时分带来了你既想要看见,又害怕看见的东西:一袭斗篷、三张密文纸条夹着一块绢布……一张你一眼就能确定主人的黑铁面具,和灰鹦鹉缪斯连同它的鸟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