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却发现,原来许的愿,都变成了笑话。”

“我竟然也会算计她。”

“也是,这种事做多了都会成习惯,哪里还分得清是谁。”

爱德文拉上锦被,他打算做个好梦,梦里可能有他想要见到的人。

“瑟尔维娅,我快死的时候看见了很多过去的老伙计,你隔着远远的,不哭不笑看着我不说话,我一下就老了……这辈子我做的亏心事不少,要是哪天我真的死了,你也不会来接我吧?”

“瑟尔维娅,我的神明啊……”

文森特云淡风轻地踏入自己的寝殿,托兰赶紧绕到身前为他推开半边门。巴斯从房内低眉顺眼迎上来,小幅度鞠躬后跟着文森特一路走一路说道:“大人,您要不要准备点什么……克罗夫特夫人来了,正坐在会客区沙发上等您。”

文森特皱皱眉,脚下步子稍停,转头问颔首躬腰的巴斯道:“她怎么来了?”

巴斯赶紧抬头回道:“她没说,夫人只说了等您回来,让我们不用管她,忙自己的就行。”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主子的脸色,生怕说错话。

“你下去吧。”文森特揉了揉额心,强迫自己舒展眉头,缓和语气朝托兰道,“你也是。你们两个带着其他人该怎样就怎样,知道了吧,托兰?”

托兰眼皮一跳,心领神会地答道:“是,大人。”

他如蒙大赦,抓起傻愣愣的巴斯就赶紧走人,别在这停着惹文森特晦气。

主子要他清场了,还不得动作利索点!

色调低沉的墙壁上挂着画师对光明神形象赞美的高大壁画,画像中人物神情庄严,英俊沉着,正在拯救挣扎在黑暗泥沼中的人类。他身后神光普照,光辉耀目,不容冒犯。

壁画下奢华的沙发上,贵妇人歪躺着,她华丽宽大的裙摆遮住了大部分的坐处,水滑的深绿绸缎往沙发靠背一直铺到了地面,垂过地面后攀上玻璃矮几,裙摆的最后一角占据了矮几的绝大部分面积。她从书架上抽了一本骑士文学,翻了几页后无聊地摊开书页放在一边,自顾风情地捋过海藻般浓密的黑色长发。也许得归功于她保养得当的绝佳手段和在美貌上下的血本,即使已经上了年纪,她独有的美妙风姿不减反增。

“克罗夫特夫人。”文森特隔着一段距离站定,客气地朝她点了点头,“没有想到您竟然会造访此处。”

海伦娜·克罗夫特十分无奈,她优雅懒散微弯手臂,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文森特靠近些:“这些年你真是……越过越让我感到陌生了,文森特。坐过来,儿子,我们是不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聊聊了?”

文森特并没有立刻遵从她的吩咐,反而皱了皱眉:“夫人,您这个时间段过来,是否不太妥当?”

海伦娜可不傻,闻弦歌而知雅意,她警觉地抬头看向她不知不觉就长大的孩子,某些东西早就无法把控了。

“文森特,你在害怕我给你的身份带来不好的传言是吗?”

“虽然说出来很伤人,夫人,但是您清楚其中利害,我就不必多说了。假如被有心之人看见,编造出各种版本的流言传遍全城,我敢说这绝对不会是您和我想要的结果。”文森特挑选了离海伦娜最远的地方,将海伦娜多余的裙尾掀回,划清界限后坐下,“隔墙有耳,夫人。无论是称呼还是行为上,我们还是多加提防,不要落人口实为好。”

传言在先,如果下一任教皇继任者为情妇之子的身份被坐实,会给他前行的道路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