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爱德文有点好奇,他转头看向这个让他骄傲的孩子。

“如果您为兰顿着想,这个人选并不合适。”文森特将下巴搭在手背上,开始分析,“伊薇尔的嫁妆势必要携带她的领地,您又怎么能保证哈德家族在得到庞大的领地,同城的其他家族对其失去制约后不生出异心?有了可能就会有野心,假如伊薇尔生下了她丈夫的孩子,您认为她会对谁更忠诚,她的小家,还是,远在天边的您?您又能否保证那个孩子不会成为下一个觊觎高位的人手中的傀儡?”

“这……”

“如果您为伊薇尔着想,这个人选更不合适。”文森特两眼弯弯,语气更加和软,“皇城与边境相隔甚远,伊薇尔没有任何人脉凭借可以立足。萨洛扬本身年近三十,而伊薇尔才仅仅十三,世事难料,万一……陛下您也不愿看到吧?哈德伯爵与他已故的妻子已经育有两个儿子,伊薇尔的孩子失去了长子的优势,如果不为有心人利用,剩下的出路就是等待兄长的安排或者自己另谋出路,这一生基本与继任炬者无缘,这是您想要的吗?您难道不是存有依靠血缘维持往后几十年时间边境安定的想法吗?”

“我……”

“所以,我并不支持这桩婚事。”

文森特朝爱德文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的意见到此为止。爱德文凝重地摩挲手杖之上的红宝石,它散发出迷人的权力之光。

爱德文撑身站起,他眉心微皱,思索了一番道:“……好孩子,这次你比我要思虑的周全。”

文森特也随之站起,躬身送别离去的教皇。

阴影处,无人看见他的嘴角一侧悄然上扬。

他还不想放手的,不可能逃掉。

绝不可能。

兰顿西境

以莫迪罗山脉为界隔开了中部的平原,高原临海,可窥断崖,崖下半腰常年云雾缭绕,海浪拍岸,将断壁洗刷的更加陡直。

这里是漫无边际的草原。风吹草动,飞沙遮眼,积雪不化。

人称,风廷之所。

一座城池安静地矗立在这个远隔人烟的地方,他们与外界几乎没有往来。不知道是哪年废弃的城堡落在断崖的最边缘处,这是城池的心脏。

人们的眼睛里没有活力,他们只是在按照习惯日复一日地重复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起床、劳动、教易——活着。

行尸走肉地活着,按照规划好的道路活着。

带着未尽的仇恨活着。

城堡深处,蜷缩在残破宝座上的人影在掐算时间,他身前的石桌上放着崭新的一封信。

“时间过的这么快啊,算算就是这几天了。”

“真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