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梦醒来,我恍惚地以为被西奥囚禁的人是我。”亚瑟哽咽,“我以为我从小就被当作继承人培养,我以为我有加缪那样忠心耿耿的骑士,我以为我有父王母后的宠爱,我以为我被所有人期待着祝福着得到了这个王位,就算被西奥那个蠢货囚禁,笑到最后的依然是我。”

“可我把蜡烛点亮,我把床帘拉开,我看见我自己。”

“我就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从别人手里偷来的。”

“连王后也是。”

丹妮僵在房间走道上,她明白自己听到了太多不该听的东西,面前坐的这位,恐怕是两月前就应该离世的凯撒亲王。

手中的托盘已经无法托稳。

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在国王卧室内回荡。

亚瑟与夏佐齐齐回头。

“陛下,陛下!我保证什么都没有听见!我只是按惯例为您沏茶。”丹妮哭着跪下,不敢直视陛下蛇一般的眼神,淬着十分毒。

亚瑟走过去,蹲下身轻柔地擦拭她的眼泪。

“好女孩,别哭。你听见什么了,都说出来,不要紧。”他循循善诱。

丹妮拼命摇着头,泪如雨下,只一味祈求她的陛下饶命。

亚瑟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那你说说,我是谁?”

“……陛下,陛下是先王长子亚瑟·卡文。”

“答对了。”亚瑟将她从地上扶起,“你可以走了,回去吧,好好睡一觉,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丹妮站起来,摇摇晃晃往门外跑去。

亚瑟退回窗边的椅子上,昂起头注视她的背影,欣赏猎物本能的挣扎。

“砰!”

丹妮倒在地上,后脑处晕出一滩血泊。

她刚好够到门把手。

“生命脆弱如花朵,凋零无痕迹。”

夏佐转头看向吹了吹冒烟枪口的亚瑟,他无辜地将火铳收回怀里。

亚瑟无谓地笑笑:“别这样看着我,夏佐。我只是反悔了而已。”

夏佐垂首:“我不会质疑陛下的任何决定。”

“夏佐,你相信血缘感应吗?我总觉得王姐还没有死。”亚瑟趴在桌上,用手指在玻璃上描摹远处你的身影,“我们今晚去看看西奥吧,我心里很慌的时候看他的尸体就很安心。”

“只有我是亚瑟·卡文,没有人能再和我抢了。”

他笑靥如花,天真若孩童。

夏佐将手轻放在少年国王的头上,试探地安抚:“是的,陛下,您是亚瑟·卡文。”

“是本该如此的信仰,是西林仅次于光明的至高无上。”

午餐时光真是各种讨人喜欢,你插了一个冰淇淋球,冰凉的甜味刺激着你的味蕾,以至于舒服地喟叹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