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的叹息汇成一股洪流,往宫中传递而去。尚且清醒的颜舜华与叶欣儿对视一眼,心里五味陈杂。此胎若得男,杨景澄的风头将更胜三分,不知是福是祸,她自家亦可能被永和帝清算;然此胎为女,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为杨景澄诞下长子。

搁寻常人家,进门便怀孕,即使先开花后结果,众人亦是欣喜。可惜宗室子息单薄,又不能似百姓那般招赘,女儿当真不值钱。

安永郡王妃率先反应过来,咯咯笑道:“俗话说,生女肖父,咱们澄哥儿生的好,且让我瞧瞧是个怎样的美人胚子!”

众人叫安永郡王妃说回了神,东院终于再次喧闹起来。各色的恭喜声滔滔不绝,有些是真心,有些则是假意。梅夫人轻轻吁了口气,脸上绽出了极为诚挚的笑,同属于华阳郡公一系的夫人们亦展开了笑颜。

江阳国公夫人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低声对身旁的嬷嬷吩咐了两句,嬷嬷赶忙快步朝外走去。不多时,江阳国公就将杨景澄新得一女之事,与前日打探出的消息汇总在一起,火速发往了万全。

产房内,婴儿的脐带剪断打结,颜舜华则在众丫鬟仆妇的服侍下收拾着满身的狼狈。半个时辰后,仆妇们把她抬回了正屋,太医鱼贯而入,替她诊脉。不多时,太医笑眯眯的开了药膳方子,说颜舜华身子骨不错,不必特特吃药了。

至此时,方算的上母子平安。

瑞安公府外放了挂鞭炮,因是女儿,显得有些敷衍。生了女儿的颜舜华失去了价值,赶热灶的贵妇们纷纷告辞。未时初刻,东院里就仅剩下了自家人与齐家婆媳。

昭仁殿内,梁安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可惜了啊!”

永和帝却一点不显失望的道:“来日方长,他们夫妻且年轻,何况澄哥儿身边有的是丫头,不急一时。咱们家的女儿,亦是该千娇百宠的宝贝。颜氏生育有功,梁安你去跑趟腿,颁些赏赐与她。”

梁安连忙应了,躬身退出大殿,往库房那处挑赏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