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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项人才是天下最窝囊的人!”狄青怒声说道:“连个国师都要请黑衣大食的番和尚担任,即使这样,不还是照样输给江大哥吗!”

那军卒继续说道:“来人说他就是西平王国师阿布杜的亲传弟子。前几日他师父阿布杜身体不好,发挥不佳,才让江大人钻了空子。今天,他要过来代表师父阿布杜教训江大人,为他师父报仇雪恨!”

狄青微微一怔,旋即有怒声道:“江大哥哪里有那么多闲工夫搭理这些无聊的人?待我过去赶走此人!”

江逐流却伸手拦住了狄青。

“狄贤弟,慢!”江逐流微微一笑,“既然是国师府的人,倒是要见上一见,为兄要看看,阿布杜的徒弟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阿布杜都已经败了两次,他不过是阿布杜小小的弟子,还能做些什么!”

狄青亦知道江逐流的意思。阿布杜此时派徒弟过来,一定要传达某些信息,只是这房间内有窃听装置,狄青不得不装作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大哥……”狄青望着江逐流,眼角的余光却扫向房间内那张巨大的床榻。

江逐流看到狄青的眼神,微微摇头,意思是说无妨,他大声道:“见是要见此人。不过他方才在外面辱骂为兄,实在是可恼。所以要给他一些教训。”

“大哥,要给他什么教训?”狄青问道。

江逐流冷笑道:“贤弟,你一会儿去让军卒们腾出一间偏房,为兄待会儿就和你在偏房见阿布杜的徒弟。以他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让大宋宣德郎在上房见他。”

狄青连忙躬身说道:“大哥,小弟这就去办。”

江逐流这个借口实在是冠冕堂皇,让任何人都挑不出一点毛病。狄青满心佩服地领命去让手下的军卒腾出一间偏房来,待会儿好让江逐流和阿布杜的徒弟进行“比试”。

狄青在江逐流发现房间内有窃听通道的当天就开始把他们居住的院落中所有的房间都检查了一遍。狄青发现,只有几间上房内的床榻有窃听用的金属管。而军卒和下人们住的偏房里就没有这些窃听装置。也许是因为建造这个窃听装置耗费很大,也太过于困难,所以只有重要的房间内有窃听装置,那些很差的通房通铺内就没有这些见鬼的玩意儿。现在江逐流借口阿布杜的徒弟在外面羞辱了自己,所以要礼尚往来,羞辱回去,用这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在下人们的偏房羞辱阿布杜的徒弟,真的是在妙不过了。狄青心中猜想,那些在地下窃听他们讲话的党项胡人一定气得鸡飞狗跳,偏偏想不出办法。谁能想到,堂堂的大宋宣德郎有着高大华丽的上房不用,偏要去低矮潮湿的下人下榻的偏房去见访客?

偏房很快腾了出来,江逐流大模大样地坐在偏房的炕上,等待着阿布杜的徒弟。

“禀告大人,来客带到!”军卒在门外叫道。

江逐流微微一笑,用目光向狄青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