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即跪倒在地,说道:“子房必倾平生所学,助沛公完成心愿。”既然要效命刘邦,这一拜之礼必然少不了。

刘邦笑呵呵张着大嘴,将张良托起。触手处,只觉张良那一双柔荑纤细滑腻,心中一动,“这子房先生的手,怎似妇人之手?”但这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他欣喜得到张良之余,还来不及想到其他。

于是二人重新落座。

既然张良成了自己人,刘邦说话也不拐弯抹角。便叹道:“我部新近被魏军杀得大败,元气大伤。刘季虽有大志,奈何兵微将寡,又如何能去统一天下?”

张良微笑道:“老子曰,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沛公若能悟出这不争二字,这天下便可得矣。”

刘邦惑然道:“此话怎讲?”张良道:“如今之计,沛公当致力于存活,不可与众诸侯争夺天下,就连刚才所说的大志,也只可限于吾三人知道,万毋泄露外人。至于称王的打算,想都不要想。只有力图存活,方可等待良机一飞冲天。”

萧何道:“子房之言虽然有理,然一飞冲天需要实力。这泗水儿郎折损大半,如何能壮大起来?”

张良笑道:“天下之地何其大,四海之众何其多,图谋天下怎能只凭你泗水一郡儿郎。”

刘邦问道:“现在环敌在侧,想要存活也是不易。那周市大军虽去,随时还可回来。子房又有何妙计?”

张良哈哈一笑:“周市此去,再也不会回来,沛公又怎会有此一虑?”刘邦便问为何周市不会再来。张良道:“张楚倾覆在即。周市回到临济,估计章邯的大军也杀到了陈城。此时魏军面临的是灭国之灾,哪还有余暇来泗水攻城略地?”

刘邦问道:“除了魏国,泗水周围还有几处强敌。若他们动了攻我之心,又当如何?”

张良道:“只要沛公去除称王之心,暂时臣服于彼,不与他人交战,现各路诸侯无不欲收拢英雄豪杰,以沛公之名又怎能加害与你?何况若能施展手段,那些强敌变成吾之援助也未尝不能。”

让敌人变成自己的援助,这种想法刘邦从未想过。张良一语,让刘邦眼前一亮。

有强敌来到,只须献上一封效忠书便可安然无事。若是对方仍不动心,要来灭俺刘季,俺再找一个强者,献上另一封效忠书。只要有人收下俺的效忠书,便不能见死不救。到时必派来援军保俺刘季的性命。如此以强击强,以敌制敌,我沛县义军在一帮强敌之中,倒能活得有滋有味了。

至于写那厚颜的效忠书,对于这无耻的流氓,又哪是一桩难事。

还可像东海秦嘉一般,打着陈胜的旗号,收拢大众,图谋发展壮大。到了可与陈胜叫板的时候,把脸一抹,咔嚓一声,将陈胜派来的使者就地正法。这种卑鄙的事情,想必刘邦那流氓也干得出来。

刘邦越想越高兴,越想越觉得前途一片光明,要不是张良这位天下名士在此,他简直要手舞足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