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夏原吉早就不待见那些混账盐商,叫道:“陛下不可,那扬州盐商多有不法之事,这次连皇太孙都敢围攻,可见其势力深远,气焰嚣张,正该好生严查,以正国法才是。”

暗骂夏原吉没事找事,刘观往日收钱办事,没少求夏原吉为地方拨付银两,只不过这家伙往往公事公办,多次不给面子,早就深恨已久了。

面带冷笑,刘观怕夏原吉继续说下去,一旦真的鼓动陛下当堂下旨,那就是无可挽回了,昂然说道:“陛下,臣弹劾户部尚书夏大人,弹劾他办差不力,罔顾圣恩,就算是盐商有不法之举,那这些年来户部主管盐务衙门,为何知情不报?反而今日如此反常,分明是心虚之下不敢隐瞒,那盐务衙门每年发行盐引,在各地设立盐卡抽税,据各地官员举报,底下官吏大肆收受贿赂,把个税赋都收进自己囊中,可谓是监守自盗,现在反而把祸水引到无辜盐商身上,陛下,这是要祸水东移啊!”

咯噔一下,在场大臣心中惊惧,谁也没想到,刘观会在此时突然发难,不过却是无言以对,人家御史台干的就是检举大臣的差事,你还不能指责他不顾同僚情谊,只能说他是在落井下石。

朱棣心中恼怒,他倒是怜惜夏原吉兢兢业业,不过每次出兵北伐,都是他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口口声声说什么户部没钱,那户部要是底下出了这么多蛀虫的话,你夏原吉又有何面目见朕?

他们在乾清宫里议事,殿门外的张灏可是听的心惊肉跳,这要是被皇帝下旨命自己到扬州办差,那还不马上得罪所有豪门世家?

虽然一心想做个孤臣,但并不意味要当个千夫所指!不对啊?张灏心中惊疑不定,这盐商的底细,陛下明明清楚,为何要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

这谷王一事就是被自己搞出来的,一来是要彻底杜绝扬州瘦马等陋习。二来就是借机让扬州富商引起皇帝的注意。

明朝不收商税,唯一的税赋来源就是农民与土地,虽然已经有些改变,但是商人地位还是太低,而户引律法已经渐渐不合时宜,这些顽疾都得想法解决掉。

倒是出头鸟得由别人来做才行,皇太孙朱瞻基就是被张灏当枪使的,而且干得还不错,这么短时日,就闹出这么大的事端来。

面对刘观出手要整倒夏原吉大人,张灏冷笑,低头盘算起来,而此刻大殿之中风云突变,却令人一时间措手不及!

第182章 不为鹰犬

夜晚,乾清宫。

随着刘观当面弹劾户部尚书夏原吉,自是引起几位大臣的不满,其中刚刚升为户部侍郎的何祥何大人,为人官声清廉,性格刚正不阿,也不顾品级较低,朗声道:“启奏陛下,臣有话要说。”

“准!”朱棣一见说话之人乃是何祥,这牙根就有些发痒,户部一个夏原吉一个何祥,都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刘观眉毛一挑,他同样对于这位有名的何青天大感头疼,这油盐不进的家伙眼里不揉沙子,委实令人惧怕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