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为什么数次北征?那些野蛮人,从秦汉时的匈奴,到隋唐时的突厥,从两宋时的契丹、女真,到眼下还在苟延残喘的蒙古,哪一个不是凶狠残暴、杀人如麻之辈?他们对待汉人,可曾心慈手软过?没有,从来都没有!跟他们讲什么仁义道德,简直就是对牛弹琴,自取其辱!”

“所谓的强汉盛唐,也曾经放下架子,与匈奴、吐蕃和亲,可是有用么?昭君出塞、文成进藏,很多人称赞她们,说她们是为国牺牲,有功于社稷;我却不敢苟同。”

“我们看到的,是她们出嫁时盛大的排场,表面的风光;却不知,她们只是两个失宠于君王的可怜人。她们主动或被动地接受这样的安排,心里埋藏着多少无奈、多少辛酸,又有谁能体会?”

“等到刘汉、李唐的国势日渐衰落,曾经信誓旦旦、要与汉人和睦相处的‘朋友’,绝口不提当初的承诺,立马撕破脸皮,再次屯兵于边境,向我们汉人耀武扬威了。”

“古代那些和亲的异族,同我们汉人交好,其实是因为汉人的实力不可欺侮,他们岂会因为一个女人就放弃自己的贪婪?自欺欺人地以为,牺牲一个女子的幸福,就能保住国家的安宁,让她任由番邦异族践踏,甚至有悖我中原风俗,让父子兄弟交替蹂躏,生弟生子待如畜生,还美其名曰‘和亲’,实则猪狗不如,简直就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地懦夫!”

“这些为祸中原的异族,时间有先有后,对待汉人的态度,看似反复无常,其实呢,他们还是讲信用的。他们始终恪守的信条只有一个,那就是‘强者为尊’,谁的拳头大,谁说的话就最管用。在他们的眼里,弱者是没有资格谈条件的,根本不值得怜悯!”

“所以,我们对付这些野蛮人的时候,什么仁义道德,通通抛到九霄云外去吧!唯一有效的办法就是,我们刻苦练兵,提高军队的战斗力,然后依兵法所言,知己知彼,因利乘便,给予对方最有力的打击。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总之,只有把他们打服了,打怕了,打得他们心惊胆战,打得他们不敢反抗,他们才会对我们俯首贴耳,乖乖地跪在地上磕头请罪。诸位将军,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至于迁都一事,你们觉得是劳民伤财、多此一举、我却从中悟出,皇上是何等的高瞻远瞩、英明睿智。反对迁都的人,理由有很多,最直接的一条是:北方气候寒冷,不是宜居之地。其实呢,这是典型的只顾眼前、不管将来!”

“四百多年前,石敬瑭为了自己的皇帝梦,年纪小他十岁的耶律德光,竟然成了他的父亲。石敬瑭最后是做了皇帝,却是人家的儿皇帝!此子恰如桓温所言,不求流芳百世,但求遗臭万年,认了异族的首领为父不说,还把至关重要的燕云十六州割让给了契丹!”

“从此,北部中原的土地上,无险可守,一马平川。契丹人、女真人、蒙古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真是任由胡骑肆虐,烧杀抢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而当时的官军,却只能在一旁干瞪眼,充当可耻的看客。四百多年的时间里,中原地区的汉人,实在是经历了太多的异族入侵、兵连祸结的无边痛苦。”

“直到我朝开国,太祖皇帝雄才大略,在精兵强将的襄助下,历经二十余年,终于完成了由南向北、收复失地、一统中原的旷世伟业!四百多年前失去的燕云十六州,又回到了我们汉人的手里。”

“太祖皇帝把蒙古人赶回了大漠,然天不遂人愿,那些豺狼还没有死绝,仍有一些蒙元的上层贵族侥幸活了下来。他们贼心不死,还在梦想着有朝一日,恢复忽必烈大汗的荣光,把汉人的锦绣江山,再次踩在自己的脚下。诸位莫要不相信,从洪武元年至今,还不到五十年,蒙元的余孽并未偃旗息鼓,仍旧一而再、再而三地侵犯大明的北部边界。如果这不是事实,难道说,洪武朝的八次北伐、永乐朝的数次北征,太祖和皇上是闲暇无事,为了所谓的开疆拓土之功,把数十万乃至上百万军民的身家性命当儿戏?你们敢这么说吗?”…………

“尚未消亡的蒙元余孽,始终是我朝的心腹大患;北部边陲的安危,绝对称得上是我朝的头等大事!反对迁都的人,无非是忍受不了北方的寒风凛冽,偏爱这温暖如春的江南,也不知还有没有临深履薄的勇气?江浙地区是温婉秀美,草长莺飞,令人流连忘返,可是我们不要忘了,如果没有北方苦寒之地的天然屏障,如果没有边塞将士的长年坚守,百姓安居乐业从何谈起?文人骚客怎还能闲居于室、品诗论词?哪还会有什么‘烟雨江南,鱼米之乡’?”

“皇上为什么决定迁都?因为那里是北京,是燕云十六州,是从塞外进入中原的门户,是保卫大明江山的屏障!皇上定北京为国都,就是以天子之尊,直面蒙古人的威胁,使自己时刻保持警惕,以君王的无上权威,为大明江山、为天下苍生保驾护航。这就是所谓的——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