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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海参崴的进攻是在一八七七年的四月开始的,面对中国齐集而来的舰队俄国的远东舰队毫无招架之力,刚一接战就损失惨重,只好退回港口躲避对手,不过在港口里也并不代表安全,海参崴大约是在一八六零年开始真正的建设,这十几年的时间还不足以让它成为一座水陆并重的防御要塞,岸上的炮台能够给俄国海军提供的支援仍然有限,如果不是水雷中国战舰很可能就会直接冲进来。水雷能够保护海参崴入海的航道,但是其他的方向就无能为力了,将俄国远东舰队困住以后中国海军在周围往来驰骋,炮击、运兵、登陆忙得不亦乐乎,而这场惨烈的攻城战也拉开了序幕。

石达开指挥两个师的陆军和一个旅的海军陆战队进行这一次围攻,战事一开英国的商船就离开了海参崴,所以这座城市与外界的联络算是彻底断了。在构筑了简单的防御工事后石达开就命令炮兵对着海参崴反复的轰击,这一次清津作为物资补给的中转站已经囤积了大量的军火,而从清津到海参崴的海运畅通无阻,所以石达开的后勤补给可以说是无限的,这使得他的攻城手段相当的华丽。

刘铭传现在正在吉林城附近拖住俄军使他们无法及时回援海参崴,四月的东北不是一个行军的好时候,雪水融化后使得土壤富含水分,道路泥泞,而吉林的大部分地区也没有什么道路,这让刘铭传的行军很费力,而且后勤也有些跟不上,所以他一直和俄军若即若离。在这样的条件下俄军也面临着同样的困难,一般来说他们没有一个月很难到得了海参崴。

通往海参崴的道路几乎由鲜血铺就,守城俄军人数虽然少但是他们火炮的数量并不处于下风,尤其是大口径的重炮比唐军还要多一些,而海参崴同样也是俄军在远东的后勤基地,各种物资非常充足,他们开起火来同样没有节省的概念。在经过三天猛烈的对射之后唐军只好在没有摧毁俄军炮兵的情况下展开了地面进攻,因为石达开觉得这样对轰下去不是办法,为了加强火力他甚至将一些舰炮拆卸运到了陆地上,可是仍然无法压制住俄军。在富贵军以前的战斗中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不过在石打开的军旅生涯里这种局面则是常常碰到,所以他在这三天里在俄军几座主要炮台的正面弯弯曲曲的挖出了好几条堑壕。

疏松的土壤使得堑壕非常好挖,石达开命令部队日夜赶工,当他们开始使用步兵进攻的时候这些工事已经到了据俄军炮台两三百米的地方。由于后膛枪的普及唐军在进攻的时候开始使用疏散的阵型,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俄军火炮造成的伤害,但是当唐军越过了火炮的威胁进入到短兵相接的阶段后俄国的步兵的疯狂让他们印象深刻,在第一天的战斗中海参崴西北角的落日炮台是唐军实际的主攻方向,唐军在冲到炮台下之后立刻用炸药包把炮台的外墙给炸塌,然后就是和反扑上来的俄军一场混战,在这一天里这座炮台几度易手,虽然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因为无法完全控制这一区域而撤了回来,但是这座炮台却在这一番激战之后被彻底的报废。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每一片阵地都经历了激烈的争夺,当最终将城外的俄军全部肃清已经是战事打响的第十天了,看到那满目的疮痍石达开不得不承认面前对手的顽强是他平生所未见的,幸好这场战事已经快要结束了,丧失了外围空间的海参崴已经彻底的暴露在唐军的炮火之下,而城内的火炮也只能时而撕吼几声然后就要立刻转移,海参崴的城防在这些天的战斗中变得残破不堪。

“玉成,今天我才知道当年我们都是井底之蛙,那个时候我们一直以为富贵军是世上最强的,现在才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你现在还认为李富贵赢我们只是因为两江火药产量大吗?说实话这场战役虽然是我指挥,可是我们双方所展现的炮火之猛、枪弹之密、军士之悍是我以前做梦都想不到的,要是天国来打这一仗一百万人恐怕都不管用。”自从开战以来石达开到今天才算把一颗心放回到肚里,在此之前俄军的抵抗一直在猛烈的冲击着他,而现在俄军已经丧失了所有可以凭持的东西,远东舰队也已经降旗投降。

“翼王殿下,您说天国的一切真的都是假的吗?”陈玉成眯起眼睛看着远处的海参崴,没有回答石达开的问题。

石达开苦笑着摇了摇头,“难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你为什么会在今天会产生这样的疑问呢?”

陈玉成用手指了指海参崴,“正如翼王所说这样的打法我连做梦都想不到,可是这个世界上具有这样战力的军队不在少数,如果我们真是上帝的选民那天主为什么不赐我们一些这样的武装呢,要知道以我们的军队遇上这样的敌人那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要是真有天主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啊,”石达开也感慨的点了点头,“上帝让他的信徒做这些送死的事的确说不通,若是只差一点点还可以用道消魔长来解释,可是现在看来差距实在太远了。”

“难道说天王、东王一直在骗我们?”

“这也没什么,自古以来起义都喜欢假托神鬼,天王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倒是当今的天子居然只顶一个武曲的头衔算是非常的低调了。”

陈玉成哼了一声,“就算天王在骗我们,可是那千千万万同袍的死我也不会忘记,现在我在军中供职说到底是降汉不降曹,我效忠的是中华而不是李富贵。”

石达开苦笑了一声,他知道这是陈玉成嘴上不肯服输,当今的大唐本是李家的天下,汉和曹是一回事。“这也随你,反正万岁也不在乎,实际上陛下最折服我的地方不是他打仗的本事,而是他的度量,就冲这份气度天下就该姓李。”

陈玉成又哼了一声,不过他却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因为天国诸王除了面前的这位石达开还算有些气度之外其他的恐怕都只能算是小肚鸡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