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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同时笑起来,一声呼啸,簇拥着苏木就到了距离州衙一里地的一处酒楼里。

大家各自通报了姓名,然后分别上前给苏木敬酒。

明朝的酒度数都低,蒸馏白酒还没有普及,对苏木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自然是酒到即干。

后世的酒桌文化比起明朝来也不知道先进多少,同手下混在一起,苏木早就将自己读书人举人老爷的身份抛在脑后。所谓在哪山唱哪歌,同一群大字不识几个兵卒子曰诗云显然是不合适的。

几个荤段子下来,就将大家逗得笑成一团,只觉得这个梅老爷和蔼可亲,又没有架子。不像以前大马全,虽然跟弟兄们也说得上话,却为人粗鲁,又喜欢摆架子。

有一个兵丁大约是喝得有些醉了,就摇晃这身子,大声道:“说起来,咱在巡检司也干了多年,先先后后也侍候过几个巡检老爷,梅老爷你是为人最好的一个。马全那鸟人实在可恶,平日间出趟差,得了好处,八成都被他拿去了,剩余两成才分给我们。这厮竟然敢得罪梅老爷,草,以后若是见到马全,老子见一次打一次。”

“对,梅老爷你说一声,咱们风里来雨里去,绝不二话!”就有几个兵丁讨好苏木,将胸脯拍得当当响。

一群人闹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大家都安静下来,一个书办又小心地问苏木:“梅老爷,马全走了。这以前巡检司的事务都是那贼厮鸟经手。敢问老爷,以后咱们怎么干,还是照旧吗?最近各位弟兄生计艰难,都闲出毛病来了。”

一听到他说起正事,众人都安静下来,凝神听去。

巡检司的活中有不少是脏活累活,惟独查缉走私油水最丰。正是青黄不接时节,大家都穷得狠了,巴不得梅老爷领着大伙儿再干上两票。昨天好不容易得了好处,可马全为了和苏木赌气,将一千斤私盐全交了上去,害得大家白忙乎一趟。

苏木正想着这事,就道:“咱们巡检司干的就是查缉、捕盗、盘查行人的活,正要有事让你们去做。你们这几日就帮我查一个女子,此人应该是姓朱的,操京城口音,身边还带着两个丫鬟。在没找到这人之前,各位且将手头的公务先放一放。”

一听到是查缉流民,众人眼神中都带着失望,口头虽然都应了一声,情绪却明显地低落下去。

酒席的气氛渐渐地凝滞下来,各人都闷头吃酒。

又过了半天,苏木就站起来:“时辰不早了,回吧!”

然后将先前顾文本顾老爷子给的银子扔在桌上,对书办说:“你去会帐,剩余的给各位弟兄分了,当成这趟差使的跑腿钱。我知道各位薪水微薄,放心好了,有我梅富贵在巡检司一日,总归叫你们活得滋润。”

刚才那书办的话明显是在试探,苏木自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要想马儿跑,就得喂料。这年头,没有好处,别人也不肯同你一条心。

这包袱扔出去,沉甸甸地在桌上散开,起码有五十两,顿时将大家的眼睛都晃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