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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他和城户一辉,一个勇武善攻,一个坚韧善守,从小就是这样。而按照历史,他就是攻略播磨时,因为冲锋太前,被敌方的弓箭乱射而死的。之前在常山城外几次出阵,以善于暗杀著称的宇喜多直家,肯定会注意到他的这一缺点,也肯定不会几次暗算都失之毫厘。

至于秀吉和宇喜多直家之间缔结密约,那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从秀吉的风格和立场来看,他向来喜欢弄小动作,而且还常常有一些小心思,和宇喜多直家达成和睦,可以消除西面的压力,专心围困三木城,同时说不定还存着让我无法在備前国扩大势力的打算。宇喜多家那边,以直家的谋略,自然不会完全倒向毛利家,如果真要降服于某一方的话,说不定还会向着织田家多一点——毕竟,毛利家内部,是以庞大的亲族结起来的,宗家的直领不多,不会允许出现宇喜多家这样强大的家臣;而织田家那方,光信长和信忠两人的直领,差不多就能赶上整个毛利家了,至于比宇喜多家强大的臣从家族,别说是外样,就是亲自分封的谱代中都有好几个。

这样一番考虑,事情好像就出现了转机。以宇喜多家的立场,再考虑到直家巧妙送出正室的举动,说不定可以直接劝降宇喜多家……

“长船殿下。”我叫了长船贞亲一声。

“金吾殿下有何吩咐?”他欠身道。

“请你回去和泉州殿下说一声,如果想要迎回船津夫人的话,请出城和我一见,地点由泉州殿下指定;至于是否退兵,要看面谈的结果如何……如今我奉内府殿下之命,接管了羽良殿下的備前取次之责,如果我觉得有必要,是可以废弃之前的密约的。”

“不瞒金吾殿下,家主也有和您会面的意思,”长船贞亲微微一笑,“外臣来前,曾经交待说,若是金吾殿下方便,请赴光珍寺一唔,时间由金吾殿下指定。”

“光珍寺吗?”我点了点头,“宇喜多殿下有心了,请回复泉州殿下,午后未时中刻,我会准时到达。”

……,……

光珍寺是宇喜多家的菩提寺,位于城北的柴冈山上,属天台宗,供奉爱染明王(顺便说一句,直江兼续的“爱”字头兜即源于对爱染明王的信奉,和上杉谦信的“毗”字军旗源于毗沙门天类似)。这是一个非常合适的见面地点,充分表现了宇喜多的诚意,毕竟在自家的祖宗灵前所说的话,所做的许诺,自然是分外的严肃和庄重。同时,这也顾及到了双方的安全——在他来说,即使再寡情,也不至于在自家菩提寺擅起刀兵;而以我的风格,肯定不会做出冒犯别人菩提寺的不厚道举动。

未时中刻,我率领所部军势,准时携船津夫人来到了光珍寺外。在山门之前迎接的,除了长船贞亲,还有曾经见过一次的户川通安,以及另外两位素未谋面的武士,从两人可以和长船、户川并列这点来看,大概是直家的弟弟宇喜多忠家和宇喜多三老之一的冈家利。四个人都穿着正式的礼服,显得非常庄重。

但是他们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寺中的宇喜多直家。我接受了他们的通名和拜见,淡淡的点了点头,就随着他们进入了寺中。本着对等的原则,我也选了四个人作为随从,分别是吉良秀兴、井伊宣直、宫田光次和城户一辉。其中,秀兴是秀景的代理,秀景本人则留在外面掌握军势,以备不虞。

出于礼仪,我让四人都取下头兜,只带着作为衬里的软乌帽。四人年轻而富有活力的面容,和宇喜多家普遍四五十岁、已经现出老态的诸人形成鲜明的对比。而长船贞亲看见秀兴的相貌时,很明显的吃了一惊。

“是羽良筑前守家的公子吗?”他试探着问道,很显然是把他误认为羽良景秀了。这让我更加确信,他确实去过羽良秀吉的军中,和秀吉本人有过接触。

据我所知,景秀现在是秀吉最亲信和倚重的侍从,可不是随便能够见到的。

而我也没有具体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笑着的摇了摇头,跟着他们一行来到了供奉宇喜多家历代先祖灵位的根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