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陆陆泄了气,趴在他床头,眼巴巴望着他。

白盏辛略皱眉头,朝她摊开手,复曰:“伸、手。”

她悻悻将血呼啦差的爪子伸过去,摊开,手心向上。

啪!

听似毫不留情,白盏辛脸色沉重地像在实施什么“酷刑”:“这一掌,罚你不听我的,涉险闯入匈奴。”

啪!

“这一掌,罚你太过接近万俟尔顿,做了不该做的。”

啪!

“这一掌,罚你以身犯险,贸然入苍山。”

为白盏辛上药的太医转过头,却见帝王忽俯下身,捧起佟陆陆的脸,一顿乱揉。

“此三项罪过,不可饶恕,故罚你,从此均要与我共枕,抗议无效。”

简直没眼看!

太医五官霎时挤在一块,连忙别过头,心里哎哟哟直叫唤。

真没想到,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受这等酸气。

“我还不是担心你……”佟陆陆拽住床单,义正辞严,“要不是我,你早就被殴死了。”

“我死了没事,你万不能死。”

被他一句话堵得死死地,佟陆陆心肝直跳,又气又羞。

待太医们帮白盏辛上身全全上好药包扎好,目光纷纷聚焦于佟陆陆身上,停了动作。

郡主……咱们要脱陛下裤子了,您是不是该回避下?

佟陆陆一脸懵。

都看我做什么?

“咳!”白盏辛耳尖微红,揉揉她的头,“去洗个澡吧,一个时辰内回来。”

白盏辛竟然嫌弃她不洗澡。

瘪了一股气,好些时日没洗澡的佟陆陆,浑身上下洗了个通透。

由丫鬟为她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她闻了闻,一身香气,满意得很。

未直接回到白盏辛的营帐,佟陆陆先去厨房抱了一大袋军炖锅盔,又问得燕肇祯所在。

撩开帐帘,便见韩澈惨白着脸靠于武器架子边,不知在沉思什么深奥问题。

为防燕肇祯逃跑,床铺边围了一圈将领。一名太医冷汗涔涔为其施救,方拔出那把剑不久,一床的鲜红。

“阿澈。”佟陆陆唤住那少年。

韩澈这才察觉佟陆陆的到来,反应迟钝般,他缓缓上前,跟着佟陆陆出帐。

二人来到一静谧处,佟陆陆担心道:“阿澈,你脸色好差啊,一会让太医给你瞧瞧吧。生病了吗?”

“我没事……”他有些哽咽,甚至不敢看佟陆陆的眼,略显涣散。

“你怎么了?”佟陆陆狐疑地抓住他的肩膀轻摇,“若是不说,我要生气了!”

“姐姐……我……”他望向她,眸光闪烁,漾动出不易察觉的柔情,“姐姐知道我的身份后,后悔捡走我么?这么多年,我从未与燕王断联,均是骗你的。那日,你落水,我去执行任务,没能去救你……是我轻信了燕王,还让你穿上醒目的披风。杀害明威的是我,在邹曲临与燕肇祯之间牵线的也是我……那些年,我就是燕王在京城的眼线,时刻传达京城的消息……那座破庙,就是我与燕王传信的据点……”

“好了,别说了。此事,先前我已表过态了,”佟陆陆盯住他,不放过他的任一表情,“你还有什么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