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无论娶谁,于他而言都一样。

他冷漠地牵住佟钟儿的手,将瑟瑟发抖的女子带离佟府的客厅,目光如鹰一般阴鸷。

此宴,圣上与静娴郡主均未到场,马大人等人也未莅临。

陛下派小福生携旨而来,赏赐金台玉如意一对与金帛数箱,给足燕王面子,封了佟钟儿一诰命。

燕王府设宴,酒觞满桌,贺语纷纷。

金银财宝等贺礼一箱又一箱放入仓库,堆叠如山。

说是大喜的日子,燕肇祯心中并无喜乐,唯有平淡。

感情在权利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别于屋外的洋洋喜气,喜房内气氛阴冷压迫。

没了夏荷,佟钟儿独坐不安。

这不正是她想要的么?

但当她眼睁睁看着夏荷被燕肇祯的人拖走时,她的心就凉了。

这一生,得到了所求,竟不快乐。从她决定与燕肇祯同谋开始,这条路走下去,就再不能回头。

她的双手,沾满了黑心流出的墨血。

伸出手,摇曳红烛下,她仿佛能看见自己的十指黧黑。

拼命地搓揉臂膀,想要把那一团黑祛除,却毫无作用。

这么多日,她说什么,别人都不当真,大家都认为她疯了。

泪哭花了妆容,她想起夏荷那日,从皇宫中跌跌撞撞回来时,跪在她面前哭喊着说的话:“小姐……陛下命你揭发燕王……陛下还说,若是揭发不成……你便……自杀……他尚可大发慈悲,留你全尸……”

她知道,如今,谁也护不得她。

这么多年,好似真的没人护过她。

掀开火红的盖头,她伸手拽住身旁的火红的床幔,心扑通扑通,快要跳出胸膛。

既如此,那她就,红绫自断。

她惊恐地望向房门,却见燕肇祯冷着脸走进来,关上门,如一个勾魂的判官,正渐显獠牙,凶狠地立于她面前,再没了往日虚假的柔情。

“想自杀?”他戏谑笑言,一手抓住她的脸,“你可不能,死在燕王府。你要的荣华富贵,如今本王都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

一行泪混着胭脂落下,佟钟儿拼命地摇头:“我不想嫁了……”

“啊!”

被猛然甩到床边,佟钟儿惊骇地抬头,却见燕肇祯冷漠扯住她的衣衫,眼底却无半分欲.火。

“放开我!”她激烈地挣扎着,一边是当今圣上的威胁,一边又是燕肇祯无情地践踏,几乎要将她仅剩的意志摧残殆尽。

她狠狠咬住燕肇祯的手,却被他抓住长发牢牢钳制:“佟钟儿,你且要弄清楚,如今你是我燕王府的人,自此,你便姓燕不姓佟!你最好安分些,别想着自杀,倘若你死在燕王府,我还要费力为你收尸。”

况且,她若死了,岂不是将佟家往白盏辛那推?

“夏荷还在我手上,你最好安分些,”他的薄唇敷上她的肩头,狠狠一咬,“你若非要自尽,不但死不成,日后定生不如死。”

“如今,除了我,没人想让你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