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钟儿颤抖着双手,捂住脸,无声地哭泣起来:“夏荷……夏荷……我要怎么办……”

夏荷不禁落泪,她蹲下身,握住佟钟儿的手:“二小姐……不如,我去求一求春枝……”

……

也是在这万物复苏的时候,范启归朝了。

范启自后东秦成立后,日日镇守北境,身为名将,他在军事上的造诣确实无人能及。

但他有一个毛病:贪,贪且恃才傲物。

自从他镇守北境以来,就频频有人上奏,言范启但凡攻克一北境城池,便放任将士抢掠掳夺,不得人心。

这实则严重触犯了东秦条例,但如今人才稀缺,又因燕肇祯力保范启、言之有理,故而白盏辛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如今,范启归朝,佟陆陆心生不安。

带着一身的功劳,范启昂着头,傲气归来,自是为了邀功。

白盏辛顺了他的意,于上元节后两日办了一场迟来的宫宴。

宫宴当天的早朝,范启威风凛凛迈入大殿,跪拜帝王,听那帝王奖赏、封爵,赞拜不名。在满朝文武羡慕的目光下,范启接过帝王上次的宝剑,仿佛获得了无上荣光。

“范将军远征北境数月,自此,便先于京城休沐些时日吧。”言及此,白盏辛掉转话头,“二月初,便由杨将军率领十万大军出征,护我北境安宁。”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范启怔怔立在朝堂上,满脸疑惑。

杨将军?哪个杨将军?

却见一健壮老头从武官中走出,郑重叩拜:“臣,杨定成,定不辜负陛下众望!”

杨定成?范启瞪大眼睛望着身旁的老将,面色骇然。

谁没听说过前东秦的大将杨定成,可这杨定成,怎么说也七老八十了,怎么还能征战沙场?交给这样一个老头子没问题么?

更何况,他范启取得如此功名,竟要被雪藏了?

虽憋着一股气,但范启暂时未有表露,只跟着众臣叩拜。

但范启少年从军,一直是个武夫,心直口快,胆大妄为,又因为建立功业飘了,故而心里越发憋着一股气。

晚宴上,他猛喝佳酿,一杯又一杯,看得众人心内发慌。

范将军,这是正在气头上呢?

此宴无爵饮,故而大家不分官品爵位,均言笑晏晏,随意商谈。于是,范启壮一肚子酒胆,对身边的苏大人道:“苏大人,你可知,吾心甚忧?”

因常年征战沙场练兵,范启此言声音颇大。

众人看热闹似的望来,苏大人自认倒霉回道:“范将军何忧?”

范启冷笑一声:“忧怀才不遇,忧天眼受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