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佟杉姗没有。

她是京城众公子心中的白月光,是那棵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荷,是万花丛中那株最清丽的独树一帜的美。

她性情温润,如水如阳,骨子里自带救赎功能,故没得黑化。

身着一湖色长裙,佟杉姗踏入夏至院,一眼瞥见与环纡苦苦对峙升官图的佟陆陆。

“陆陆。”佟杉姗莞尔轻唤,按下匆遽起身的佟陆陆,无奈轻弹她的脑袋,“你呀……我真真是拿你不得。我已不生气了,但丑话说在前头,我可没放弃。”

“姐,我是真不想嫁,也不会嫁,你且尽管将邹曲临拖走。”佟陆陆感动得眼泪汪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甭说一众男配,就连她都要拜在佟杉姗的温婉石榴裙下。

紧攥她青葱样的手,佟陆陆下嘴唇哆嗦着,为自己捡回一条小命而庆幸。

佟杉姗无奈,只好将她拥住,尽心安抚:“好了好了,我自是知道你不喜邹曲临,当他是哥哥罢了。”

环纡心头莫名浮起一抹烦躁,他举棋下子,落盘极响,“你再演,我便赢了。”

佟陆陆猛然转头,狂挠发麻的头皮,气得发昏,“靠杯,你就不能让让我?”

“不能。”

与女主角和好后,佟陆陆更是不会单独应邀,同邹曲临出去溜达了。且自有了环纡,她棋逢对手,就整日窝在夏至院,想方设法要在某一方面赢过他,好歹挣回一点面子。

她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越挫越勇,可谓坚毅。

但究其原因,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归咎于“看他不爽”。

邹曲临却不知所以,他想不透既然都已订婚,陆陆为何仍对他日渐冷淡。

他见过她开怀的模样,自能一眼辨出她的疏离。他寻她数次,均被春枝木然回绝。

莫不是,她在气他多装了几年的纨绔?

邹曲临苦恼啊,课业上、画布上,就连绘制的地形图上,都写满了佟陆陆。

而佟杉姗却恰恰相反,时常约他游玩,令他很是为难。

时光慢慢,大明九年,竹月溪风的夏日,佟陆陆及笄了。

一息风吹落院内榆树茂繁的绿叶,落于圆圆石桌,和着满院凋落的石榴花于地上打转。

乱红纷飞,出落得越发轻灵鲜妍的佟陆陆趴于桌上,睡倒落花前。

岁月清欢,年华初好。十五岁的少女静静酣睡,她的双颊清透微粉,芳沁袭人,衣香鬓影,竟难得地宁谧香软。

和煦的光照拂过自她嘴角流出的口水,晶莹剔透。

院中和谐,屋内焦灼。

环纡将信鸽送来的纸条烬于烛上,清透的双眸微虚,神情晦涩不明。沉闷的气氛笼罩,他亲眼见烛火中的余烬再无痕迹,遂启双唇:“后日丑时,解语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