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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广布政使司、按察使司和都指挥使司的官员们齐集王府,跪在朱华奎面前请他借给几十万两银子充作军饷。家居的原任大学士贺逢圣也面见朱华奎,商量措饷事宜。朱华奎却叫人搬出洪武年间分封诸子时赐给楚王的一张裹金交椅,说道:“此可佐军,他无有!”

面对楚王如此无赖作风,贺逢圣是彻底绝了指望,他大哭着出府,心死如灰。直到张献忠大军逼近了武昌,形势已经十分危急之时,朱华奎才拿出金钱来,收募从承天(令钟祥)、德安(今安陆)逃窜而来的散兵游勇,指定楚府长史徐学颜统领,号称楚府新兵,不让其他文武官员插手。实际上这批“新兵”,全是败在农民军手下的惊弓之鸟,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

到了这时候可能楚王朱华奎还在玩小心眼呢,难道他想靠这支新募之军,为大明王朝来个绝地翻盘,自己再登上那九五至尊的宝座?如果这么说,那他宝藏的朱元璋所送的椅子,倒也派得上用处了。

崇祯十五年腊月二十日,武昌城内总督行营。

“侯公!舍弟兵戎在身,不能到武昌拜年。晚生来此前,舍弟曾特意叮嘱,要向侯公告罪!望侯公海涵!”吴世礼向上座的侯恂恭敬地行礼道。

“客气了。”侯询客套了一句,接着说道,“不过老夫也老了,精力不济,很多时候说话都没人听了。”

这话一说,就让吴世礼有些尴尬。不过这也怪不得侯恂有些怨气。他这个总督,虽然被人高高捧起,但吴世恭和左良玉都不放权分毫,只在表面上都很“尊重”他。而朝廷也不敢针对手握重兵的吴世恭和左良玉,有什么事也都要侯恂来负起责任。侯恂甚至有些怀疑:要不是朝廷高估了自己对吴世恭和左良玉的影响力,可能自己早就被一道圣旨锁回京城,到诏狱内再次“修身养性”去了。

这样的两头受气,让侯恂早就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要不是他的涵养功夫还算到位,今天就不是阴阳怪气几句,而是要把吴世礼乱棍打出去了。

“咳咳!”为了掩饰尴尬,吴世礼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情绪,接着对侯恂说道:“舍弟一直说:侯公人品高洁,是为其楷模。他与朝宗兄又是莫逆。侯公现无所事事,真是朝中有眼无珠也。”

侯恂微笑着点点头,心想道:“我无所事事,应该怪不了朝廷,而是应该怪吴长敬和左昆山这俩人吧!”不过他的耐心依然很好,所以还是忍耐着听着吴世礼的继续。

“舍弟让晚生前来,一来是为了给侯公拜年,二来就想问侯公一句话:侯公与朝宗兄是否愿意一展所长?”吴世礼接着说道。

这话一说,侯恂立刻感觉到,自己这几十年练出来的高官气度都一下子粉碎了。他发觉自己的眼皮在跳,耳中也是在“嗡嗡嗡”地作响,脑海中就一直在盘旋着“造反”这两个字。

“来人啊!看管住书房周围,休得让闲人靠近。”侯恂立刻大声下令道。

不管吴世礼接下来要说什么,侯恂都对这个话题有着很大的兴趣。

……

在两个时辰后,当吴世礼被侯询亲自送出总督行营时,吴世礼对今天的交谈是相当满意。因为侯恂已经答应:他将与吴世恭展开紧密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