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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城胥吏们一看郡丞也不管了,议论的声音顿时大了些许。

一个显然是新进衙门的胥吏疑惑道:“不就是一个监察御史吗?为何郡丞和郡尉都是这般重视?往常御史来了也不止五指之数了,也未见这般重视吧。”

另一个面带奸猾之色的老吏得意道:“这是自然,往常来的御史。只要不姓鱼不姓李,我等只管供着,敬着。根本无需在意,就算想发奋的,也能让他只看到我们让他看的,听到我们让他听的。当然无需重视。只不过,眼前这一位,可是位公子啊!”

那新进的胥吏先是点点头,表示理解。的确,一个地方政权的运转,最主要的往往不是官员如何能干,而是吏员们的老实干活。秦朝法律严苛,行政司法体系完整有效。却未必是每一个亲民官都能很快上手的。而且官员一任至多三五年就会调走,本地的情况未必能够了解,也许等你了解了,你也走人了。

而胥吏则不然,这些人是算不得官的,他们只是吏。除非足够出色能够让人举荐,不然一辈子也只会在那一亩三分地上打转。

这样的情况事实上早就了子承父业,衙门里的吏员一辈接着一辈干。对行政最为熟悉的不是亲民官,而是这些滑不溜秋的吏。

新进胥吏虽说见识不多,可这些值得骄傲的事情却知道得清清楚楚。继续疑道:“是公子胡亥,亦或公子高?”

老吏仗着信息优势,得意地摇摇头:“皆非也。”

新进胥吏好奇地挠头,好一通马屁拍上。老吏这才得意洋洋说道:“来者,生擒匈奴右贤王的公子扶苏啊!”

正当新进胥吏一脸恍然看着郡丞那张晒得发红的老脸时,一阵轻颤地表的马蹄声响起。

仪仗摆开,扶苏华丽的马车当中对着城门显露在众人眼前。

“我等,恭迎扶苏殿下。”数百官吏士绅,齐齐拜下,迎接扶苏。

一道昂扬若神剑的身姿映入数千只眼眸中,清朗的声音响起:“诸位卿家请起。”

扶苏右手悬于空中轻轻虚扶,有若神力一般,数百道人影随着扶苏的虚扶纷纷起身。动作一丝不苟,显示出极大的敬意。

看着数百黑压压的人头,扶苏心中一点或紧张或激动的情绪都没有。盯着城门上古朴的狄道小篆两字。

一丝冷笑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