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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莫急,为兄让赫茨赞去河州,本有分寸,其若是能胜固然是好,若不能,其实更佳,而今,其既败,为兄料定那李显必亲率大军而来,此正合为兄之意也!”

眼瞅着自家三弟那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噶尔·钦陵不由地便笑了起来,一压手,示意噶尔·赞婆入座,不紧不慢地捋了捋胸前的长须,一派从容淡定状地解说道。

“二哥此话怎讲?恕小弟愚钝,实不明所以,还请二哥明示。”

一听自家兄长说得如此笃定,噶尔·赞婆不由地便是一愣,疑惑万分地盘腿坐在了噶尔·钦陵的对面,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不得其要,不得不开口追问道。

“三弟以为那李显何许人哉?”

噶尔·钦陵没急着解释,而是笑着反问了一句道。

“这……”噶尔·赞婆愣了愣,狐疑地看了其兄长一眼,艰难地吞了口唾沫道:“枭雄之辈!”

“不错,此人有胆有识,实劲敌也,若不早除,必是我大蕃之患,今其既来了,为兄可就不打算让其再次走脱了去!”噶尔·钦陵自信地一笑,放出了句豪言,直听得噶尔·赞婆茫然不知所以。

“那倒也是,只是这计将安出?”

噶尔·赞婆自知谋略上远不及兄长,也懒得去多费那个脑筋,这便紧赶着出言追问道。

“那李显虽勇,奈何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其一方,强自来战,必败者有三:其一,大聚诸州兵马,固然声势大壮,然,兵不识将,将不知兵,人和必缺,且其所能聚之兵最多不过五万,不及我军远甚;其二,我方居高而临下,据地利之优,所部兵马皆骑乘,调度灵活,又非唐军所能匹敌者;其三,河西非汉人之河西,而是各族之河西,今其大军既已抽离各州,内乱必生,后方不稳,前方可能战耶?有此三条在,我军已是大胜之势,此天时在我也!”噶尔·钦陵笑呵呵地扳着手指,一一细数唐军必败之道理,言之有据,倒也说得圆融贯通,自有令人信服之气度。

“唔,二哥所言甚是,然,大势虽如此,这仗却又该如何去打方好?”

噶尔·赞婆也是知兵之人,只一想,倒也无甚反对的理由,然则其到底是个谨慎人,并不因噶尔·钦陵说激昂便随之而舞,沉吟了片刻之后,还是慎重其事地问起了具体的战略安排。

“此事易耳,为兄料定那李显此来必是打算以拖待变,左右不过是指望冬季早到,迫使我军自退罢了,既如此,逼其不得不战便是大胜之道!”噶尔·钦陵显然不打算瞒着自家三弟,这便笑着一击掌,给出了个明确的答案。

“不得不战?这……”

大道理是如此,这一点噶尔·赞婆也能想得到,问题是该如何逼李显决战却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旁的不说,只要鄯州不破,李显便没有急着决战的理由,偏生鄯州城又不是那么好攻下的,这都围攻了五天的时间了,除了平白折损了两万余兵力之外,啥结果都没有,很显然,除非是鄯州兵马自己出城找死,否则的话,光靠强攻,没个数月的时间,就甭想拿下鄯州城,而此时离冬季也不过就是月余罢了,噶尔·赞婆便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一个迅速拿下鄯州的办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