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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宝山过去手下只有千把号人,可是现在,直接掌握的部队就有近万人,再加上那些入了他的‘春宝山’的北洋中下级军官,现在的徐宝山,实力那是不容小觑啊。这几日来,我曾派人秘密调查过徐宝山,发现最近他往玄武楼走得很勤,每日都在宴请两个人,虽然目前我还没有查出来那两个人是谁,不过从徐宝山对两人的礼遇来看,这两个人恐怕很有些来头。”

“朱都督是说,这两个人是联合阵线派来联络徐宝山的?姜桂题和赵倜现在已经叛变,徐宝山或许也在谋划叛变的事情。”陆建章若有所思。

“目前来看,也只有联合阵线嫌疑最大,徐宝山的诡异行动,王士珍的突然遇刺,这恐怕绝不是什么巧合,联系到联合阵线那位赵委员长的一贯行事风格,眼下这东南局势的动荡,只怕与那赵委员长脱不了干系。现在南北正在停战议和,联合阵线不方便直接在东南动手,所以他们才会想到这个挑拨离间之计,万幸的是,朗斋及时带着徐菊老的信赶到南京,这才力挽狂澜。不过目前来讲,我们确实应该谨慎行事。”朱家保说道。

陆建章沉吟片刻,说道:“蛇无头不行。不如由朱都督做东,以宴会的名义将那徐宝山请来,就在宴会之上我们将他捕杀,徐宝山一去,他的部队也就不足为虑了。”

“这个恐有不妥。没有罪名,就这么将徐宝山杀了,恐怕会给人口实,说我们北洋滥杀无辜,会失民心的。依我之见,不如将徐宝山调回苏北,就说现在南北和谈了,不打仗了,叫他回苏北盯着那些盐枭、土匪。”

一听陆建章要捕杀徐宝山,孟恩远连连摇头,不赞成这个办法,这固然是他顾忌徐宝山军事实力的缘故,但未必没有私人原因,毕竟,徐宝山怎么说也是他孟巡阅使的拥护者,此人如果被他的儿女亲家杀了,那么,对于他今后的收拾人心非常不利。

见孟恩远的头摇来摇去,陆建章心中冷笑。罪名?想找徐宝山的罪名还不容易?以前在北方替袁世凯捕杀政敌和反对者,他陆建章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罗织罪名”这个词可不是他陆某人的发明,有的时候,甚至都懒得罗织什么罪名了,反正人一死就一了百了,难道还怕鬼魂去阴间喊冤不成?

既然孟巡阅使做了婊子还想立块牌坊,那么陆建章也不能让这位儿女亲家太过为难,于是便开始考虑徐宝山的罪名,但是不等他想好这个罪名,就听见会议室外头传来几声清脆的枪响。

“啪————”

“啪————”

这枪声在黑夜里听上去格外的清晰,拖长了尾音,让人一时无法准确的判断距离,而且枪声由稀到密,很快就如同炒豆一般,“乒乒乓乓”的在城里响了起来。

孟恩远急忙下令副官们分头去打听,好在他的东南巡阅使府里有几部野战电话,直通各处军营,这问了一圈下来,终于得知,是城西的张永成部队驻地传来的枪声。

“张永成想干什么?”孟恩远一急,当时就下令部队戒备,如果不是另外几人相劝,恐怕他还会下令将那名张永成派来参加会议的副官绑起来。

这么乱哄哄了十多分钟,然后更准确的情报传来回来。

“报告!枪声确实是从张永成的第五师驻地传来的,不过不是哗变,而是战斗,徐宝山说奉了孟巡阅使的命令,武力解除第五师的武装,张永成拒绝解除武装,结果就这么打起来了。现在,第五师的所有电话线都无法接通,根本没有办法和张永成说话。”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