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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长有杂草,随风而倒。

大门油漆脱落,虫蛀明显,门梁上挂着块干干净净的红底黄字木牌——光荣人家!

默默看了一会,吕冬目光落在锁住门鼻的大锁,略作回忆,在左边墙上抠出一小节碎砖,拿出钥匙,打开了家门。

农村不少人这样做,主要是穷的没啥可偷。

进门,有裂纹的老影壁被粗铁丝捆住好几个地方,拉在后面粗壮的香椿树上。

香椿树的枝杈和影壁之间,绑着小臂粗细的木棍,悬挂着面粉口袋缝成的自制沙包,上面隐隐有拍打印痕。

吕冬过去,嘭的打了一拳,沙包晃动起来。

大堂哥吕春退伍转业到派出所时,教过几次军体拳,中二少年受电影电视影响,弄上沙包瞎练,其实啥也不会,打架始终靠王八拳、力气大、敢下手。

这些年没少惹是生非。

回头想想做过的傻事,臊得慌。

老娘回了果园,不在老屋,吕冬关好大门,来到压水机边,倒上引水,用力压水。

村里早通了自来水,但只在早上和傍晚放水。

有时拉闸限电,傍晚就不放水了。

水位暴涨,没费多大劲,铁皮桶就满了。

吕冬脱掉脏衣服,扔进铸铝大盆中,拿起舀子,舀水冲洗身体。

一道道黄色的泥水,顺着铺地的青砖流淌。

手上的伤早已不疼,对农家放养长大的孩子来说,不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