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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原拜见之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幕景象。

云镜先生把木简放置在一旁,笑道:“清原先生来了?”

“不敢。”清原施一礼,笑着说道:“当初葛老先生要唤我先生,也被我推去,但他偶尔还是称个先生之名,我亦是无奈。想我不过一个后生晚辈,不论年纪辈分,又或是学识见闻,都远是不如,怎敢在您眼前,称得先生二字?”

云镜先生也并不是个多么客套的人,他点了点头,含笑说道:“你年纪较轻,变成你一声小友罢。”

清原点头笑道:“如此正好。”

“请坐。”

云镜先生作了个手势,又煮水,取茶叶,开始冲洗茶水。

见状,清原立时说道:“先生不必如此……”

云镜先生抬起头来,面带笑意,悠然道:“此乃待客之道,怎好免去?”

清原便也不再阻拦,暗中仔细打量了云镜先生一下。

这位文士,儒雅温和,面貌白净,约似四十不惑的年纪,但细看,又仿佛三十七八。他眉宇平和,神色淡然,尽显高人隐士之态。

清原曾见过一些文士,见过一些狂士,也曾道听途说,也曾见过典籍记载。

许多文人,自认潇洒不羁,不受拘束,故作姿态。

或数月不洗,臭气熏天,然后与人交谈时,更要搔虱挠虫,再来谈论天下大势;也或是有人赤身裸体,不着衣物,美曰其名,说是天地房屋皆作衣衫,反驳他人钻进自家裤裆。

这类狂生,自称君子不器,行事举止看似洒脱,实则刻意而为。

云镜先生则一举一动,都极有规矩,倒是个令人敬服的文生。

清原感叹了声,说道:“都说君子不器,是不局限于规矩限制,所以才有那些狂生之士。但见了云镜先生,真是觉得此言差矣……器与不器,皆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