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开了近一个小时的车赶来,甚至开车在路上的时候他都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冲动。

明明可以掉头回去,却偏偏不像这么做,动作不受理智的控制。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是因为不舍。

不舍她真的就此从自己的世界消失,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不舍的情绪。

就连他四岁那年,他亲生母亲把他扔在游乐场,那时早慧的他已经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要被抛弃,可他没有悲伤,更没有不舍,甚至他还能理智的分析出即使自己追上去,他妈仍旧会找其他方式抛弃他。

在孤儿院的时候,他很瘦弱,不会打架,成为所有孩子,甚至是比他小的孩子的欺负对象,院长会在他被抢了食物之后为他做主,给他新的食物。

但从孤儿院离开时,面对哭得伤心的院长,他心里却毫无波澜。

他一直都知道,他跟别人是不同的,为了不被别人当做异类,减少麻烦,他一直在伪装,伪装出一副斯文的,软弱的样子。

即使反抗,也只会在背地里默默的动手脚,在宿家他把自己摆在客人的位置上,但同时又维持着正常人该有的倔强,例如死活不愿住宿家的主卧,成功塑造了一个刚被伤了心的孩子叛逆的心态。

他做的很好,他也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平静的生活下去,直到老死。

可原来,他也是会不舍的吗?原来他也会产生和正常人一样的情感……

他揽着烂醉的女人往外走,安茴仰着头,眼神迷离眼眶红肿,她两只手还捏着他两边脸颊,拉扯两下,然后傻兮兮的说,“还挺有弹性的,你平时敷什么面膜啊?”

他把她作乱的手扯下来,“我不敷面膜。”

她大着舌头质问:“你……小气,竟然不跟我,分、分享美容经……呕!”

宿静石:“……”

呕吐物沾到他的衣服,异味儿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