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荇正要告退,正巧吴痕舟进来,看到他便道:“荇儿在这儿正好,来让叔诊个脉,也省得我待会儿再跑一趟。”

百里荇淡笑:“有劳吴叔了。”

这些时日一直都是吴痕舟在悄悄给百里荇诊脉,除了童萌和时青,没有旁人知道。百里荇已恢复了许多,吴痕舟隔几天给他看一次,然这一次把脉的时间比以往任何一日都要长。

百里群见他神色有异,微微蹙眉:“可是有什么不妥?”

“荇儿的腿伤已无甚大碍,按我之前所说好好休养便是。”吴痕舟沉了脸色,“但荇儿体内似乎还有一种毒。”

“毒?”

“此毒毒性不强,应该不是一蹴而就,是一点点累积渗入的,所以初时诊不出来。但时日一长,等毒素累积多了就很有可能会爆发出来,虽没有到致命的程度但会让人日渐衰弱下去。一般大夫来看只会以为是弱症,需要长期调养。”

百里荇目色一凝:“在药门姜北替我诊脉之时也说我体内有一种慢性毒,是经年累积而成,当时他已经帮我把毒拔除,是毒素仍有残余还是……”

吴痕舟摇头:“余毒不会有蛰伏之态,这毒应该是近两月染上的,毒素不深将将才能诊出。”

近两月,那便是他回到百里盟之后……是之前混在百里盟中的金发女子还是另有其人?

百里荇想到什么,眉目骤然一沉:“还请吴叔也为父亲诊脉。”

吴痕舟知道厉害,立时也为百里群诊治,半晌后朝百里荇点头:“是一样的毒,且百里兄的毒比荇儿的要深。”

·

阳光照出窗棱下的白色纤尘,舞得自在悠然,完全区别于昨夜的沉醉荒唐。

君拂歌撑起身,脑中有短暂的空白,直到看见倒在桌上的酒杯,才如同触发了什么机关一般,关于昨晚的记忆纷至沓来,撞得他耳中嗡鸣作响。

伸手一摸床褥,衾被已冷。君拂歌目色顿沉,披了外衣开门,却遍寻不见莲褚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