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字一顿道:“我的答案是自己写的。”

班里的氛围似乎凝固了。

许久,陈凯强才重重地把卷子往桌子上一摔,指着黑板。

“你说自己做的,那好,我给你十分钟,你去给大家讲明白。如果讲不明白,你作弊的事情我一定如实上报教务处。”

宋逐澜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

他比陈凯强还高半头,俯视着他:“好。”

少年迈开长腿,走到讲台前,忽然回过头。

“陈老师,如果我讲明白了,您要怎么处理?”

“那就不算你作弊。”

宋逐澜摇了摇头,目光直视陈凯强:“您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一口咬定我作弊,如果我证明您的看法错了,难道不值得您的一个道歉吗?”

陈凯强红着脖子:“好啊,你讲!只要能讲明白,我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你道歉!”

宋逐澜这才从粉笔盒里抽出一根粉笔,捏着笔的中下部,转过身去。

胃痛愈发剧烈,灼烧感刺激着宋逐澜的神经,冷汗顺着脖颈缓缓下滑。

宋逐澜微微眯起眼。

原主的命运或许确实如此,自己其实没有做错什么,却拖着一身病体,在舆论操控之下被人全网黑,在校园里遭到欺凌,退无可退,最后死在绝望里。

可那不是他的命运。

他没必要、也不想顺从原主的生活轨迹。

宋逐澜五指下意识地攥紧,粉笔断成两截,滚落在地。

“啪--”

也有某种东西,在同一时间应声而断。

下一刻,高三五班的人便见清隽的少年从容抬手,用剩下的半截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公式。

字迹潇洒,笔锋凛冽,如同不折的剑。

开始时,下方还有窃窃私语,可是等宋逐澜写下去时,教室里陷入了寂静,只能听见粉笔摩擦过黑板时的刷刷声响。

黑板上的步骤清晰,比标答还要精准几分。

少年的声音不急不徐,从第一问开始,由浅入深,一步一步把压轴大题剖析得透彻,逻辑清楚,条理分明。

宋逐澜讲得还不止是这一道题,甚至把相同类型的题目也串在一起讲。

他嗓音平淡,却一下让人醍醐灌顶。

十分钟过后,宋逐澜放下粉笔,转过身朝向教室。

班里的所有人,连带陈凯强都目瞪口呆。

他们想不出谁还能讲得比这更好了。

讲题都能讲成这样,宋逐澜必定没有作弊。

最开始叫嚷宋逐澜作弊的人早就闭了嘴,一句话也不说。

少年的目光环视过班级,最终落在陈凯强身上。

浅色的眼瞳里似乎没有一丝情感。

陈凯强被他注视着,突然感到窘迫。

他清了清嗓子:“宋同学,讲得不错,回座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