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便不说话了。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女人果然是很奇怪的生物,他想。

通常情况之下,他并不会把他要抓捕的嫌疑人当做女人看——男人或是女人或是孩子,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因为捕猎才是他最该关心、也最让他兴奋的事情。

但贺九黎还是有一些不同的。

那日他力竭倒地,身上十七八处伤口都迸裂开来,鼻尖处缭绕的是浓郁的血腥味,他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干裂的细纹被口水润湿,带来却只是一种痒痛,这痒痛相比于身上的剧痛来说,实在是太过于不值一提,但他却依然感受到了那一丝干渴的疼痛来。

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意识再一次被剧烈的拍打进身体里,是那瓶……烈酒被泼洒在他伤口上的时候,他痛的眼前一黑,简直要忍不住发出惨呼,浑身的每一块肌肉都是紧绷的,每一丝神经都被鞭笞的奄奄一息。

可是在这种令人发疯的痛苦之中,他清醒的意识里,居然感到了放松。

那是在长久的负罪感中偶然获得的喘息,这种轻松甚至会让人上瘾。

恍恍惚惚之间,他看见了贺九黎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她的话如一盆冷水一般的把他浇的透心凉。

然后冷血惊觉……自己竟然有一瞬间想要暴起杀人灭口。

这想法令他浑身发冷,他冷冰冰道谢,一秒都不肯与他的救命恩人多呆,就是怕自己会忍不住“犯戒”。

逃也似的逃回神侯府之后,三个月内,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飞仙高髻、凤眸微扬的女人,但他的心里却时常忍不住想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