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中海还不到一年,但他见过人前人后被簇拥着的老板,见过街头沉默搬砖的工人,见过顶着风雨推车的小贩,还见过晚上某个街头,手里攥着几百块把脸哭花的妖艳女子。

他们有的看起来25岁,有的30岁,有的50岁。

韩小军想过,他在30岁的时候会坐在街头痛哭嘛?还是会在轿车里得意呢?他会在高档场所进出嘛?还是站在会所门口帮着客人停车呢?

他会手中牵着美丽的女人嘛?还是像现在一样只能看着她们攥着钱痛哭呢?

他今年20岁,他的未来,会成功嘛?会失败嘛?会得意嘛?会破败嘛?

这个城市还好喧闹,哪里是他的地方呢?那些商务场所还好热闹,那些热闹会和自己有关嘛?

这些问题像一把铁锤,一遍又一遍的叩问韩小军的灵魂。

人越是年轻就越是经不住叩问,越是经不住叩问就越是躁动,躁动到最后,他连做梦都想着成功。

他梦想像陈子迩那样,年少成功,风头无量。一出手就是几十万,一开口就是几百万。

于是他在布丁拼命工作,希望陈子迩能赏识他,看到他。

这是他最熟悉的有钱人了。

他细数过自己的劣势,他长的不好看,学历不够高,资源不够多,他能靠的似乎就只是努力工作了,或者还有……那个神奇的陈子迩?

可一天又一天,陈子迩注意过他么?好像没有。欣赏过他嘛?好像也没有。

如果他再‘失去’陈子迩,他还剩什么?

没有了。

那些在工地搬砖的,在街头哭泣的,很有可能就是他将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