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丽歌却不急,若非眼下情形不对,那神情似要与她把酒言欢:“你是不是好奇,明明这酒重新蒸过极易喝醉,为了不让我们察觉异样,李万甚至还特意调了多种果酒混在一处,然我们喝了一杯又一杯,怎的个个酒量惊人?”

商丽歌从桌下又拎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酒壶来:“那是因为其实除了第一杯,我们喝的都不过是最普通的果子酿,而不是他李万亲手调制的琼浆玉液。”

连枝忍不住咬了咬牙:“你们怎么会知道……”

“这也不难猜啊。”商丽歌晃了晃酒壶,“李万对我心存怨愤,定然寻机报复。他能接触到的无非是厨房一应物什,所以我便给了他这机会,又特意嘱咐我不胜酒力。他不敢下药,便只可能在酒中动手脚。”

“若是能令我醉酒失态,再衣衫不整地同欣荣躺在一处,可就坐实了楼中的流言,不是吗?”

商丽歌摇了摇头:“只是没想到,李万最后递过来的这把刀,不是你那前主子,而是你。”

连枝微微一颤。

商丽歌俯下身,笑道:“你这般忠心耿耿,你猜,待会儿你的主子来了可会保你?若是保不住,你会面临什么,责罚还是当即发卖?”

连枝一怔,面上神色几经变换。

她若被发卖,会被卖到哪儿?若是富贵人家还好些,可若不是呢?

廊下亮起一串灯烛,莹莹灯火由远及近,前头的人宽袍盈袖紫玉覆面,若清风朗月,似松柏沧竹,竟是公子闻玉。

商丽歌微微一愣,随即冲着连枝眨了眨眼:“你运气不好,公子亲自来了。”

听雪和李万跟在后头,见亭中情形皆是暗暗心惊。这几人都好端端站着,唯有连枝被压在地上,莫不是已然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