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薛奉笑出声,似是笑曲瓷天真。
是了,她是真天真,一个闺阁妇人,如此讲不着边际的大义。
且是和薛定山的亲属,来晓之以理。
曲瓷摇摇头:“今日施粥一事已然了结,薛公子可回去复命了,不送。”
薛奉深深看了曲瓷一眼,他却并没走,而是转头去跟几个军士帮忙收拾东西了。
曲瓷心道: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
“夫人——”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虚弱而讨好的女声。
曲瓷扭头,就见一个妇人带着方才的小豆丁正站在她身后,妇人一身粗布麻衣,上衫缝补几个大补丁,裤子又肥又大拖在地上,是男人的衣裳。
妇人一直低着头,曲瓷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见她皲裂的左脸颊,照面一打量,像个婆子,但这声音却是年轻的。
“给夫人来还竹笼。”
妇人小心翼翼将手里的竹笼递给曲瓷,她行为恭俭,格外有礼有节。
曲瓷便着意多看了一眼,闻言接过了,笑道:“夫人是丽端人氏?我方才听千金提到百味酥,我少年时,也随着父兄在丽端住过数年。”
“啊,这样巧么?那我想同夫人打听一家人,是姓相里的。”
她抬起头,枯黄的头发中,一张脸饱经风霜,但眼睛明亮而惊喜,似一块内里燃烧的银炭。
但视线和曲瓷一对上,她倏地脸上血色全消。
“是你。”
曲瓷也怔楞住:“金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