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四月份,晨起雾气蒙蒙,特别冷,裴殊从草木灰堆里爬起来,脑袋还晕乎乎的。

周围是一片灰墙,墙角堆着灶灰和烂菜叶子,还有棵树,树上有几只飞鸟在跳脚。

他怎么在这儿。

他记得他熬夜在实验室记录数据,忽然心脏绞痛,临死前还听见有人喊救护车。

他揉了揉太阳穴,他脑袋里有很多不属于他的记忆,乱七八糟的,喝酒赌钱听曲看戏,花几千两买只金贵的蛐蛐,他兄长考取功名,用看废物的眼神看他,以及昨晚新婚之夜,他挑了盖头就出去和宾客喝酒,酒过三巡还不过瘾,不知道谁说了句继续喝,几个人推推搡搡就出门了。

喝完之后扶着墙往外走,不知走了多久,最后倒在了巷口的垃圾堆里。

裴殊坐在地上懵了一会儿,才弄明白,原身是英国公府世子,幼时母亲病逝,父亲抬了姨娘徐氏做继室,他心里不满,三天两头闹一回,到后来私塾也不去了,招猫逗狗,猫憎狗嫌,连八岁的孩子都不如。

到了娶亲的年纪,没姑娘愿意嫁给他,继母给她挑了平阳侯府的庶女顾筠。

这算是徐氏这么多年办的唯一一件人事。

顾筠虽是庶女,却顶顶漂亮,名声也好,嫁给他可以说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可是原身不以为意,还是该玩玩,他以为顾筠是徐氏的人,自然不放在心上,掀了盖头就去喝酒,以至于不知谁说了句咱们出去喝,原身也没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