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像一个人被绑住四肢,毫无还手之力地剖开心脏,一地血淋淋。
七零八落的花叶下,栖身于里面的蝴蝶茫然地飞了出来。它对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已经有所察觉,但为时已晚。
蒋阎放下碗筷,站起来说:“我去看一下电箱,免得它再断电。”
他的神色平静到几乎让姜蝶觉得这一切都是一个美妙的巧合,一次荒谬的误会。
假如他的身体并没有在起身的一刻倾斜。
桌上印着酒瓶的酒杯被他碰到在地,地上那一块儿原本放置的地毯上回被他亲手抽走,还没来得及换上新的,酒瓶和瓷砖相撞,清脆的一声声响,酒瓶被磕掉半个缺口。
两个人的视线都定格在残缺的酒杯上。
姜蝶却笑了:“你看,一切都有预兆。”
蒋阎抿紧嘴唇,将杯子匆忙地拾起,揣进兜里,转身去伞框里取黑伞。
姜蝶起身跟着他的步伐走到门口,眼睁睁看着蒋阎拉开大门,闪身进入雨幕。
她没有跟着出去,张口说了句话。声音混在轰隆隆的雨声里是那么模糊。
但他还是一字不落地听到了,比周遭所有的声音都来得滂沱。
“分手吧,蒋阎。”她说,“或者叫你十一?还是楼洛宁?”
“不过你应该最喜欢蒋阎这个名字吧,即便它象征着给你带来厄运。”
“毕竟,这是你好不容易得到的,本不该属于你的名字。”
蒋阎举着黑伞的背影挺立在氤氲的水雾中,而她在明净的廊下,彼此站成两个世界。
半晌,他转过身,一直逃避的视线终于摸索着对上她的眼睛,却只是虚虚地在下眼睑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