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喝过他的茶了。”
嘉勉手里一抖,干脆把杯子丢给说些有的没的人,她怪他事后追缴的宿命论,很可笑。
“这世上从没一花一木一人一事,天生就属于哪个的。”
“没有任何人值得你去假如、保证、懊悔,没有!”
“你以为的回不去,也许只是假象,或许扯下那层遮羞布,底下的不堪,会让你发笑、后悔。”
“周轸,如果可以,我一点不想有从前的记忆,包括你!”嘉勉突然的失控,逼得她泪如雨下,破防的心情如她病中的声音,宣泄不开,她微微发抖的肩头,“你说的没错,我一点不想跟我妈去,可是当年婶婶那样认真地劝我,我不想为难他们,也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包袱。头几年,叔叔还会偶尔接我回来,大了几岁,我自己也不愿意过来了,因为我们终究成了最普通的亲戚,周轸你明白这种感觉嘛,就是时间和距离,终究把人分开了。”
她说这话时,离周轸一个床尾宽的距离,是的,时间和距离,把他们分开了。
时间拉不回了,距离,他可以跨过去。周轸放下手里的杯子,朝嘉勉走过去,房里只点着盏床头灯,光明只在那一簇,他们这里是暧昧的,模糊的。
“那你把从前的记忆全丢掉罢,嘉嘉,包括我的。”
“比起要你记得我,我更希望你开心,你明白嘛。”
“我要的是那个哪怕剪个假小子头发也固执不稀罕任何人嘲笑的倪嘉勉,我要的是那个明明自己小屁孩却遗世独立感极了,你是你,我是我,我不与你相干,你也少管我的清高倪嘉勉。”
哪怕把从前全弃了,也不过才二十载的时光。
余生还有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