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靖拿出几张黄符,口念咒。符纸发出金光飞向黑刀,将它层层裹住,黑刀这才安静下来。

谢南靖:“关于这把刀,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离开此处罢。”

江珣点头:“也好。诸位远道而来,又辛苦了一夜,不如上玄天阁稍作休息。”

太清山的弟子上前收起黑刀,小心翼翼地将其装入早已备好的刀盒里,以防万一,还在木盒外多贴了几张符纸。

一队人这才浩浩荡荡地下山了去。

唐九宁走了两步,转头看了眼二当家——也就是贺辛离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她总觉得贺辛应是憎恨仙家的,若是这样,大概也不会拿我的事出去乱说……

一柄折扇敲上自己的脑壳,不重不轻,足以把唐九宁敲回神。

“看什么呢?”江珣睨眼看她,戏谑道,“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了?”

“?”唐九宁莫名其妙的同时又感到惊讶。虽然不是不可告人的交易,但总归有些不可说的秘密,不得不说江珣的眼睛也太毒辣了些,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唐九宁小声嘀咕了一句,便要走开,转眼之间她又瞥见了江珣衣袖,上臂处的血迹已经晕开,浸染了半只胳膊。

她只想了一瞬,便俯下身微微掀起衣服下摆,撕下内层的一块丝绸布料。

江珣:“……你做什么?”

唐九宁撕下了一块蓝色的碎布条,二话不说便要往江珣臂上绑。

江珣看出她的意图,皱着眉避开:“我不需要。”

这神情,这语气,就跟薛府初见时,递给他符纸那时一模一样。

唐九宁拿着布条抬头看江珣,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的血一直在流,先止住血。”说罢她又想起这人有点小洁癖,又加了句,“我撕的是内层的料子,没有沾灰,不脏。”

“我说过不需……”江珣话还没说完,唐九宁直接把他手拉过来,用自己的上臂夹住,竟是一副不让他逃的架势。

她把布条绕了上去。

江珣:“……”

从远处来看,像是江珣的半截手臂绕过唐九宁的后背,将她搂住一般。

这姿势过于亲昵了,唐九宁并没有意识到,江珣却觉得有些变扭,随即便要抽开手。

“哎,别动。”唐九宁喊了一声,抬眸问道,“你总是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吗?”

江珣一怔。那在月光下仿佛盛着水珠般的桃花眼一闪而过,唐九宁又低下了头,小心翼翼地给江珣系上布条,那动作又轻又柔,江珣甚至怀疑她这样系能不能止住血。

唐九宁边绑布条边说道:“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你救我而受伤,我不给你包扎一下我难受。”

江珣垂眸看着她的动作沉默不语,他盯了一会儿又把目光转向唐九宁的头顶,她的头只到自己胸口,盘着个男式的发髻,只用一根木簪子固定,几根毛躁的发丝脱离发髻后高高翘起,拂过江珣的下巴。

他却感觉是心口被挠,有点发痒。

一伙人下了山,等在山脚下的不止顾子言等人,还有几队官兵。

幸存的几个山贼被五花大绑,准备押回睿州衙门。

林超带领属下将山贼窝翻了个遍,救出了不少被抓的良民妇女,也搜出了大量的金银财宝。他指挥着手下挖出被山崩压住的山贼尸首。可运下山来的都是一些残缺的躯壳,他看着担架上堆着的几具下半身,皱起了眉头。

这连谁是谁都分不清楚。

众人与林超打过招呼便打算回玄天阁。众所周知,修道之人向来都是御剑而行,这御剑看似简单,但也需要灵力的支持和精准的把握。

众人在关于如何回玄天阁这件小事上,耽搁了不少时间。